穿上了放在一边的浴袍,栾欢再次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打开浴室的门,一步一步的向着容允桢走去。

旅店是效仿原生态部落设计的,每一个房间都是毫无规律的散落着,独门独户,约一百多坪的空间,中间用堆砌起来的木材把房间切成两个空间,木材的那边是床,木材的这边是用动物毛制作的地毯,地毯的正对面是壁炉,现在壁炉的火正好,不大也不小,容允桢席地坐在地毯上,他在烧咖啡,他的身边放着几本俄语书,俄语书一边放着若干的松饼还有可爱的小熊饼干。

咖啡壶冒出的烟在容允桢的眉宇间缠绕着,壁炉的炉火吐出艳丽的火焰,男人低着头很认真的在烧着咖啡,咖啡的香气浓郁。

栾欢呆呆的站在那里,她想如若是李若芸在的话她一定会说这样的话,欢,我要把这一刻画下了,你看,色有了香也有了。

是啊,坐在那里的容允桢是色,这色在周围环境的承托下便成为绝色。

这绝色让她慌,愣。

直到。

“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他头也没有抬,说了一句。

栾欢机械化的向前一步。

“奕欢,等等,不要踩到地毯上。”急急的声音打断了她。

奕欢?这个认识很少汉字的男人又叫错了她的名字。

伸出去一半的脚停在半空中,容允桢走了过来,蹲下,拿下了栾欢左边还停在半空中的那只脚的拖鞋,手轻轻的握住她的脚腕让她的脚踩在地板上,再去脱她还踩在地板上的那只拖鞋,手再次握住她的脚腕轻轻的她的脚放在地毯上。

两只脚都踩在地毯上,他把她的两只拖鞋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边。

在容允桢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栾欢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仿佛就只剩下看的份,她任凭着容允桢拉着她的手坐在地毯上,他们面对面坐着,中间放着咖啡炉。

容允桢手摸着地毯:“这地毯是用海豹皮制作的,看不出来吧。”

是看不出来,栾欢的手去触摸地毯,很柔软,看着更像是哪位女士肩上的皮草。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我想这地毯应该于格陵兰岛的海豹皮制作而成。”容允桢在说起格陵兰岛的时候声音带着若有若无的眷恋:“女人们最喜欢格陵兰岛的海豹皮,格陵兰岛没有污染,哪里的海豹皮最纯,也最值钱,最值钱的就数一周岁左右的海豹皮。”

没有来由的,栾欢觉得手触到柔软的毛变得冰冷起来。

“每年会有那么一群人来到格陵兰岛,因为巴黎时装周,米兰时装周再过不久就举行了,他们收到女人们下的订单,她们需要海豹皮制作的披肩,帽子,手袋,于是,他们来到了格陵兰岛,就数十小时的工夫,格陵兰岛上白色的冰川被染成了红色。”

慌忙的,栾欢的手下意识的缩回。

“害怕了?”容允桢浅浅的笑着询问:“我想,你一定不是那些下订单的女人,你有海豹皮制作的披肩,手袋,手套吗?”

栾欢摇头。

容允桢的笑意深点,他凝望着咖啡炉出的雾气:“我在格陵兰岛住过一段时间。”

“嗯!”终于,栾欢逼着自己哼出了这么一句。

“我给你讲一段生在格陵兰岛的故事?”

“好。”栾欢很乐意的应答着,也可以说是求之不得,刚刚在浴室里的壮志豪情到了这会烟消云散。

她还是害怕的,慌张的。

“在格陵兰岛有两只海豹,一只一岁半,一只半岁多,有一天他们认识了,一岁半的小海豹说我来当哥哥吧,半岁的小海豹就当了妹妹,它们相依为命,它们在雪地上生活着,妹妹很胆小,它很依赖年长她一岁的哥哥,哥哥誓它一定要保护它的妹妹。”

“这年春天,冰雪开始融化,冰雪一融化格陵兰岛的人就多了起来,有一天,来了那么一群人,他们拿着电棒,麻药枪,刺刀,雪地上,雪豹们艰难的移动着他们短小的后腿,四处逃窜着,但是往往它没有逃几步就瘫倒在地上,那些笨笨的家伙倒下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中招的。”

说到这里容允桢停顿了片刻,艰难的,继续往下说着:

“在那些中招的家伙中也包括了一岁半的哥哥,他躺在雪地上,看着同伴的鲜血从它的身边流过,它在四处寻找妹妹的身影,它希望那个爱犯懒的小家伙躲在那些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晒太阳,睡懒觉。”

“遗憾的是它看到了那个小家伙,这个平日里总是慢吞吞的小家伙现在动作迅,正在向着它的方向移动过来,哥哥想示意小家伙快离开,无奈它的身体软得就像是一团水,哥哥很不明白妹妹是怎么了,在它在努力的思考时,小小的身体向它扑了过来,妹妹用自己的身体压在哥哥的身体上,一声声响。。。”

栾欢手一抖,似乎她听到刺刀在风里扬起的声响,还有小小海豹出的凄厉声响,下意识的,栾欢往着那个男人的怀里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