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欢和容允桢第二周年结婚纪念日的最后一个小时在一号公路度过,这一个钟头后的五十分钟容允桢都在睡觉。

“我回家看不到你,然后我想起来之前你说过会去奶奶那里,所以,我就开着你的车来找你。”他一边开车一边说着。

我回家看不到你,我就开着你的车来找你。很简单的一句话,频率缓慢的在栾欢的心里流淌过,对了,这个男人刚刚在方漫面前说接他回家了。

如果栾欢没有记错的话,容允桢是下午刚刚回到纽约的,他从纽约赶回洛杉矶,在从洛杉矶开车来到卡梅尔。

那些空姐如是形容容允桢,容先生从不和乘务人员搭讪,大多的时间里他都在睡觉。

容允桢曾经调侃,除了在飞机上我没有多少机能睡觉。

栾欢侧过脸去看容允桢,车厢幽暗的灯照出他一脸倦色。

“我来开车吧。”

他侧过脸看她。

栾欢清了清嗓音:“容允桢,今晚,你让我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意思就是说不要想歪了,仅仅是为了表达感谢而已。

价格昂贵的古董车中看不中用,这车是容允桢半年前给她买的,黑白配,四十年代劳斯莱斯最经典的款式,栾欢不知道容允桢为什么会送这样的车子给她,她就只问过他一次为什么送她车。

“因为我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就想买给你。”他说得信誓旦旦。

容允桢买过很多的东西给她,都是一些看着很奇怪的东西,奇怪到她连拆开的兴趣都没有。

中看不中用的古董车慢吞吞在一号公路爬行着,时不时还闹点小脾气,真不知道容允桢是怎么开着它来到这里的,栾欢侧过头去看容允桢,容允桢闭着眼睛头搁在车椅上。

“容允桢。”栾欢叫了一声。

没有回应。

栾欢清了清喉哝,声音再稍稍的放低一点,容允桢。

还是没有回应。

声音压得低得不能再低了。

“允桢。”

鬼鬼祟祟的叫了一声,叫完了那一声之后栾欢的心突然舒服了。

此时此刻,栾欢的心里是有着一些些欢喜的,此时此刻,这一号公路上就只有她和他。

车子再开了一段路程,渐渐的她肩膀上多了一个漂亮的头颅,漂亮的头颅靠在她的肩膀上。

嗯,这辆老爷车是女式的,副驾驶座太小,他又是长手长脚的。

此时此刻,她就像是一位真正的妻子,因为心疼自己的丈夫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就想把车子开得平稳再平稳一点。

妻子想,丈夫太累了,就像那时他说的那样,你做过不好的事情你或许会很容易的忘掉,可别人不会轻易的忘掉,当那些不好的事情放在一个成功的人身上,就会加倍的被无限放大,每逢节日,从战场上退休下来的老兵们会举着标语,他们弄到他的行程,如影随形,一些人在公开场合上骂他战争贩子,骂他伪君子,有一次,年仅十岁的孩子拿着饮料来到他的面前,他说,把我爸爸还给我,说完以后手中的饮料就朝着他泼去,这则新文次日成为大街小巷热议的话题,那个孩子一些人的赞美。

那时,她很想打电话给他,最终,她什么也没有做。

类似这样的事情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演,他还得时时刻刻应付一些前来找麻烦的人。

不是眼罩所带来的酸疼,落在眼皮上的温度是温暖的,很温暖很温暖,温暖得让他的眼皮懒洋洋的,容允桢懒洋洋的张开眼睛。

第一眼触及的是光芒,仿佛是为了某个特定时刻而散发出来的光芒,那光芒耀眼如斯。

现在,他们的车子就停在一个s公路路道上,前面是海,海平面有大片大片日出的光芒。

他的头搁在一个人的肩膀上,那个人身上有好闻的香气,循着那香气,容允桢见到了小巧的耳垂,耳垂有小小的耳洞,就那么小小的一点,却仿佛要把整片光芒吸进那么小小的一点里。

她的头歪歪的倾斜着,日出的光晕淡淡的铺在她的脸上,即使在睡觉,她的嘴依然紧紧的抿着。

这位小姐啊,到底在不满意些什么,都长得那么的漂亮。

而。。。。

这位看着好像对什么事情都不满意,看着很冷漠的小姐却在风雪之夜用她的身体温暖这着他。

那时,他们是陌生人,他是陌生男人,她是陌生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