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欢并没有看完整场颁奖典礼,她在李若芸说谢谢那个像朋友,像恋人像对手的时候就从座位离开。

没有人注意她的离开,远在土耳其传来的电视画面牢牢的抓住了那些人的心,那些她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让她们发出会心的微笑。

天色已然暗沉,她在庄园的草地上溜达着,关于那场颁奖典礼李若芸曾经一再威胁着她,也哀求过她。

“欢,你来吧,我想你来,我想你坐在台下。”

不,不,她不想去,她不敢去。

栾欢已经两年没有见到李若芸,她不敢站在李若芸面前,甚至每次接到李若芸的电话都成为她沉重的心里负荷。

喝了点小酒的李若芸总是会把电话打到她的手机里,发着牢骚,欢,你这是怎么了?

这是怎么了,还不是因为心虚。

在电视上,李若芸说的话更让她心虚,心虚得让她想匍匐在她的面前请求原谅,心虚的好几次她都忍不住的想告诉里若芸,小芸,我知道那个买走你画的人是谁。

栾欢一直都知道李若芸对于那个买走她画的男人念念不忘着。

“栾欢,我梦到那个买走我画的男人的样子。”好几次李若芸都提到这句话。

会念念不忘吧,走了大半个北半球才遇到那么一个人,愿意用一百欧元买走了一副看起来就像是番茄酱倒在白色纸张上的画。

而现在,她的无名指上戴着的恰恰是让李若芸念念不忘的人的戒指。

栾欢摸了摸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这枚戒指的钻石无论价格,还是成色的,以及收藏价值都可以挤进全球的十大戒指的名单里,可栾欢并不喜欢,她更喜欢的是画廊的那位清洁工阿姨手中带着的那枚看起来极为不起眼的铂金戒指,因为。。

因为,那位阿姨的丈夫总是会开着他那辆二手车来接阿姨回家,他会接过自己妻子手上的东西,用另外一只手去牵妻子的手。

于是,栾欢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去注意那两只戴着同样戒指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她和容允桢好像没有那样的时刻,或许也有过,但都太短暂了,在那般短暂的时刻里两颗心都是漫不经心的。

这一年,栾欢只见到过容允桢十次,这一年里,容允桢多了很多办公室,世界经济格局在悄然发生改变,欧美经济体近近几年来一只处于疲软状态,而以中国,巴西,印度,南非为代表的国家形成了另外的一个经济体,这个经济体被赋予金砖四国的称号为世界所瞩目,理所当然的,这些国家的土地随着这个国家飞速上升的经济指数水涨船高,容允桢投资在这些国家的资金开始得到丰盛的回报,所以,容允桢很忙,他必须不断的在这些国家的领空上当空中飞人。

栾欢和容纪念日允桢的通话是在三天前,他为他不能在他们第二个结婚纪念日陪她不停道歉,口气就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

静静的坐在那里听着音乐,直到管家来到她面前提醒着她晚餐时间已经到了。

栾欢看了看表,这个时候,土耳其的那场颁奖仪式也应该结束了吧,栾欢考虑着或许在晚餐过后她给李若芸打个电话,说一声恭喜。

晚餐很沉闷,方漫的朋友在匆匆吃完晚餐之后就离开庄园,方漫脸色阴沉,好几次张了张嘴想说话,但目光好几次落在她无名指上的戒指之后闭上了嘴。

栾欢知道,老太太的情绪很明显来到了不受控制的氛围。

等到晚餐结束,栾欢最终知道了为什么方漫的目光看着就像要吃掉她似的,李若斯和许秋解除婚婚约了。

这次是真的分手了,许秋在自己的个人社交网上宣布她和李若斯和平分手,许秋宣布分手的十分钟后,李若斯在土耳其接受采访时证实了这一个消息。

“我不是一个好的男友。”李若斯说这句话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李若斯说完这句话后有媒体报道他和他的妈妈在停车场大吵一架,拿着奖杯站在一边的李若芸脸上布满了阴霾。

李若斯真的和许秋分手了,这一年里,李若斯每个月都会抽空来到他的画廊,带一些从旧金山唐人街买到的特色点心,来的时候大多都是坐上个把钟头。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使得栾欢心烦意乱。

差不多十点多的时间,管家让栾欢下楼去说是奶奶为她准备了宵夜。

宵夜?这个时候老太太还有心情准备宵夜才怪。

客厅就只剩下栾欢和方漫。

“说看看,你这次对于若斯的分手有什么看法?”方漫问。

栾欢没有理会方漫,她只顾着和正在沙发上打盹的贵宾犬玩。

冷冷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栾欢,你终于一箭双雕了!现在,你不仅可以在我面前扬眉吐气,你还成功的让若斯认清一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