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四日,情人节,栾欢二十七岁,她和容允桢结婚的第三年,离他们的满三周年的结婚纪念日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这天,容允桢在栾欢身边,这天,容允桢做了一件可爱至极的事情。

夜幕刚刚拉上拉帘,在这一天里,他们和普通的情侣一样做了一些看着很普通的事情,到情侣餐厅用餐,用餐之后他们手拉手逛街,玩了一些商家特意为情人节特意打造出来的节目,在这些节目里容允桢赚得盆满钵满,他是把自己女伴背在背上最久的,他是抱着自己女伴成功的跑过随时随地会沉在水里的独木桥的,他是那个通过障碍拿到那束玫瑰花的。。。

这一晚,栾欢想她是快乐的,在容允桢进行的那些节目里她的嗓子都喊哑了,在看到容允桢成功的拿到商家的奖品时她的笑声是响亮愉悦的。

这一晚,栾欢想她是满足的,坐在车上她把容允桢为她赢回来的奖品一样一样的看,一样一样的检查,就像是一夜暴富的人,她矫情的唠叨着,说那些东西怎么看都幼稚,还有那么多人为了那些东西出尽洋相。

“你很高兴吧?”容允桢很突然的问。

“当然!”一门心思都在那些小玩意上的栾欢随口应着,回答完话之后才觉着有必要澄清一下,清了清喉咙:“容允桢,你干得不错,今晚,那些女孩都在羡慕我,她们的男友都没有你帅,他们的男友们都没有你有本事?”

“这样啊?”容允桢口气就像哄小孩似的。

“当然!”栾欢加重了语气:“不然,还能那样?”

容允桢空出一只手捏了捏栾欢的脸颊:“真是喜欢硬坳的姑娘,我看看你还能硬坳到什么时候,说不定半个钟头之后你会哭鼻子。”

心上那小小的一个版块就这样暗淡了下来,不,不,她不会哭鼻子的。

别开脸,躲避容允桢的手,栾欢垂下眼帘,有那么一瞬间栾欢想和容允桢说:允桢,我的眼睛坏掉了,所以从我懂事开始就没有尝过眼泪的滋味。

容允桢没有给栾欢说出来的机会,先她之前他说:“你和李若芸就像是两级。”

“怎么说?”栾欢硬生生的憋出这么一句。

“如果小欢是冰的话那么小芸就是火,小欢不喜欢说话小芸老是呱呱说个不停,小欢喜欢抿着嘴角小芸永远在扬着嘴角,小欢需要一年的时间才能和某个人靠近,小芸用一秒的时间就可以和某一群人打成一片。”

栾欢的手落在那只黄色的毛茸茸的鸭子上,轻轻的触摸着,是啊,是啊,容允桢说的都对,好像,真的是那样的,一直是那样的。

“小欢不喜欢流泪小芸哗哗的泪水总是掉个不停。”

转过头去,栾欢和容允桢说:“最后,我来总结一下容先生的谬论,小欢看着就像是小芸的老妈子。”

这话是有一次栾欢的同学和她说的话,这话她一直记得。

容允桢侧过脸,看了栾欢的脸之后目光移到她的胸部上,顿住。

三秒钟之后,容允桢得到了这样的警告,容允桢,把你的脸转开。

之后,容允桢说的话栾欢都没有搭理,栾欢板着的脸一直延续到车库,一下车栾欢就拿着那包幼稚的东西加快脚步走在前面,她才刚刚走几步身体就腾空而起。

栾欢被容允桢打横抱起。

拿着那包东西栾欢朝着容允桢的身上一阵乱拍,得到这样的警告,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手一松就把你丢到地上去。

栾欢乖乖的不动,她不仅怕死她还怕疼,少女时代栾欢不怕疼的,她觉得那没什么的,只不过是受了点皮肉之苦而已,进了青少年管教所栾欢这才知道什么是真真正正的皮肉之苦,因为她老是一副很拽的样子,那些人为了教训她用钳子硬生生的拔掉她脚趾头的指甲,那种疼让她仿佛要窒息过去,之后,栾欢就开始怕疼。

乖乖的仍由着容允桢抱着她,偷偷的抬起眼睛去看,小芸回来了,栾欢不知道自己还能看这个男人多久。

容允桢把栾欢放下了,他们站在了篮球场的区域。

面对的是巨大黑压压的一片布帘遮住了昔日的篮球场,之前的一个月就有工人在这里干活,容允桢告诉栾欢他想把篮球场改成用来收藏车的车库。

容允桢该不会有自以为是的送她一车库的古董车吧?栾欢在心里为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古董车默哀,她根本就不喜欢那些。

容允桢把一个遥控器放到栾欢的手上,指引着她的手去触碰遥控器的按钮,轻轻的一按,黑色的布帘落在,清透的音乐声响起。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那一个瞬间,栾欢好像变成了魔法世界里的巫师,容允桢放在她手里的那个遥控就像是打开了一个世界。

二十七这年,二月十四日,情人节,容允桢送给了栾欢一座旋转木马。

彩虹色的顶棚,长着白色翅膀的木马,贝多芬的钢琴声,用灯光营造出来在蓝色星空下流动的花火。

站在旋转木马前,栾欢久久的发呆着,容允桢和她肩并肩站着,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握住。

长着白色翅膀的木马在他们面前旋转着,一圈一圈的荡漾出了琉璃色的光圈。

原来,旋转木马真的是彩虹颜色的,原来,旋转木马真的会发出琉璃色泽的光芒!以后,栾欢再遇到她的那些皇后街的朋友时,栾欢还会补充一句,嘿,亲爱的你们还不知道吧旋转木马还会演奏出最为动人的旋律。

“允桢。。”栾欢蠕动着嘴唇。

“栾欢,我把你的童年讨回来了。”他和她说。

还真是。

栾欢侧过脸去看容允桢。

“容允桢。”

“嗯!”他应答着,侧过脸来看她。

踮起脚,很用力的踮起,她的吻触到他的嘴角,他没有让她的唇离开,他在她想离开的时候捉住她的唇。

然后,再也松不开。

旋转木马的琉璃光泽也照到了不远处站在棕榈树后面的人影身上,人影在旋转木马面前的那对男女拥吻时微微的一呆,一呆之后是迅速的转过身。

在栾欢和容允桢吻在一起的时候李若芸迅速的转过身体,她小心翼翼的移动脚步,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她是被音乐吸引来的,然后,她看到了最浪漫动人的情节。

一个男人给一个女人送了一座旋转木马。

一步一步的远离那座充满着梦幻色彩的旋转木马,李若芸在心里嘲笑着小欢的不害臊,心里在暗地里唠叨着,小欢那丫头平日里冷冰冰的居然做起了向男人献吻的勾当,不过难怪,他可是送了她一座旋转木马,会感动到是最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嗯,李若芸小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样的玩笑话,要是有一个男孩送给她一个游乐场她就嫁给她,即使她不想玩放在眼前也是好的。

更何况,送给小欢那座旋转木马的男人还那么的英俊。

模糊中,李若芸想起在科瓦尔多她和小欢开的玩笑话,要是脸蛋漂亮的男人就归她,之后,她们也通过电话聊起这个话题,那时,小欢还说好来着,那时,小欢还说帮她看着来着。。

李若芸甩了甩头,想这些无聊的事情干什么?

夜风从她的脸上经过,李若芸身上触了触自己的嘴唇,和容允桢那样的男人接吻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缓缓的,李若芸的手放下,在她手放下的同时她一直上扬的嘴角弯下弯,然后僵硬。

对着镜子,栾欢摸着自己的嘴唇,容允桢把她的嘴唇都吻肿了,现在,被吻肿的嘴唇红艳艳的,让她不敢去多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栾欢的手机响起,李若芸打来的:“欢,陪我喝酒。”

艺术家的脾性让李若芸有时候会偷偷的喝一点小酒,期间,她老是拉着栾欢一起喝,栾欢在李若芸的房间里找到她,她趴在小吧台上,面前放着喝剩下的半瓶酒,一见到栾欢就把一件准备好的小半杯酒推到她面前。

栾欢在李若芸的身边坐下,拿着酒啜了一小口,放下酒杯,看趴在桌上的李若芸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

“怎么了?”栾欢顺手开了音乐:“是不是酒喝多了不舒服,要不,我去弄解酒汤。”

李若芸没有回答,只是移动着她的头颅,她没有再看栾欢而是把她的脸贴在吧台上,栾欢想去弄解酒汤的时候李若芸拉住了她。

栾欢坐回座位。

爵士音乐在房间里流淌着,女歌手的声线一会像是在倾诉一会像是在叹息,半响,李若芸说。

“他送给你的礼物真特别,古董车,长颈鹿,旋转木马,欢,你说,容允桢到底是怎么想出来送给你这些的。”

其实,一直以来,古董车,长颈鹿,旋转木马都是他想送给小小美人鱼的,这刻,在真正的小美人鱼面前,栾欢发现自己无法回避这个事实。

一股脑倒进嘴里的酒呛得栾欢不住的咳嗽,李若芸侧过脸来咯咯的笑着,急什么,又没有跟你抢。

撒了那么多的谎言之后栾欢发现自己身体里的每一个毛孔都异常的活跃,类似于做贼心虚,比如说她老是会怀疑别人是不是也在对她撒谎。

就像是若芸刚刚说的话她会不由自主的想成,若芸是不是发现了点什么,于是开始用话试探她,明明知道不是但会忍不住怀疑。

果然,种了什么样的因就会结出什么样的果。

于是,栾欢把剩下的半瓶酒喝完,之后,她也和李若芸一样把脸趴在吧台上,笑嘻嘻的看着李若芸。

老老的爵士音乐让人昏昏欲睡,恍然间,敲门声响起,容允桢在外面问,我可不可以进去。

栾欢大声的说可以,说完之后她对半眯着眼睛的李若芸说:“小芸,听到没有,他说我可不可以进来,这个是我教他的,他有听我的话哦。。”

栾欢觉得自己的声音越来越飘,她的眼前越来越为的模糊,模糊中修长的身影伴随着脚步声来到身边。

身影隔在她和小芸之间,好像,握在手里的杯子被拿走了,那个身影在移动着,音乐声停了。

嗯,好像她又看到小芸了,小芸这是怎么了歪歪斜斜的看着就像要从吧台的椅子上掉落下来,噢,不行,吧台的椅子可是有点高跌落下去额头非得磕在地上不可。

嗯。。还好。。。还好,有人在小芸磕在地上的时候接住了她。

那人把小芸抱走,那人轻轻的把小芸放到床上去了。

栾欢挑了挑眉头,猜想那个男人是谁?李俊凯?李若斯?还是。。。

还没有等栾欢想出那个还是,她就看到了小芸的手紧紧的拽住了那个男人的衣襟。

栾欢手指动了动,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疼。

在属于栾欢和李若芸之间有那样的一个定律。

最初,男孩们都是为了李家二小姐而来,最后却被李家三小姐吸引住,因为,李家二小姐永远不会为他们投入的那个压哨三分欢呼雀跃。

定律(02)

容允桢拿走了栾欢手里的酒杯,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喝得这么醉醺醺的,栾欢偶尔会喝酒,但也是小酌,她特别容易醉。

刚刚把酒杯放好,另外一边的人就歪歪斜斜的坠落了下来,下意识的容允桢身上去接,李若芸软软的跌倒在他的怀里,这位也是喝得醉醺醺的。

容允桢把李若芸抱到了床上放下,顺便拉起了一边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手想去关床头灯时衣服被拽住。

目光从李若芸紧紧拽住自己的手移到她的脸上,酒精让她的脸颊红嘟嘟的,嘴唇也红嘟嘟的,像是小女孩偷擦了妈妈的胭脂。

伸手想把她的手拿开,谁知她手拽得更紧了,这位李小姐不是喝醉了吗?容允桢压低着嗓音:“李若芸,你手拉我的衣服干什么,或许,你想要水?”

半响,还是没有等来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