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容允桢在圣保罗生活了一年,那一年里他在这座城市过着类似于放逐的生活,十八岁这年他叫保罗,住在这座城市的那个叫做保罗的少年有着极为普通的生活背景,望子成龙的父亲把他从乡下送到圣保罗和叔叔生活,他们希望他能接受高等教育然后过上体面的生活,这里的人们从来就没有对他的身份产生过怀疑,他们见面时总是很热情的称呼他为“保罗”和他同龄的男孩女孩都喜欢和他玩。

十八岁这年于容允桢来讲,是无所事事的一年,这一年一直对他很苛刻的父亲没有对他的生活有过一丝一毫的干预,这一年他不用接受各种各样的训练,这一年的夏天他去了亚马逊丛林,独自一人站在浩瀚的夜空下看了双子座流星雨。

离开圣保罗时容允桢十九岁,十九岁的第一天他的父亲找到了他,他和他说:容允桢,如果你是我儿子的话,那么,这一年的时间足够你把该忘的事情都忘掉了。

十九岁的他明白,人的一辈子是一段望不到边际的旅程,他脱掉了还沾满着黄色粉末的球鞋,和父亲并肩,离开了圣保罗。

离开的时候容允桢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出现在这间红色砖瓦蓝色屋顶的山顶房子里,可把她带到这里来也就是那么一分钟下的决定,走出超市的那一瞬间午后的日光粘落在她的鼻尖上,强烈的光线让她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那神情有点像他十八岁那年养在圣保罗那个山顶房子的小猫。

小猫儿般的女人叫栾欢,是他的妻子,那一刻他如此清楚的意识着。

把她带到那座红色砖瓦蓝色屋顶的房子来到底出于什么样的意义呢?其实容允桢也不大清楚,他在这里度过他最为颓废灰暗的岁月,但同时住在这里的那位叫着保罗的少年也和这世界上很多很多人的十八岁一样,有着相同的轨迹。

嗯,在这里他还交了一位现在连名字也记不住的女朋友,与其说是女朋友还不如说是女性朋友,那个一个身材火辣的巴西姑娘,据说全校的男孩子都喜欢她,而他应该是唯一不喜欢她的,也不知道后来怎么了他和她看了一场球赛她就变成了他的女朋友,这一点容允桢觉得自己挺冤的。

之后,在一个突然下起了雨的夜晚,女孩子挑逗了他,她的手刚刚一触及他牛仔裤就被他触电般的推倒,那天那位女孩子穿着超短裙跌倒在地上楚楚可怜的看着他,那个时候他想也没有想的脚踩在她的手掌上,从她的身边走过,他讨厌她碰他。

之后,在属于他生活的那个圈子里开始流传着属于他有性.冷淡的说法,那些男孩子们觉得他对那样的性感姑娘没有反应是罪过,是不可思议,这罪过,这不可思议就变成了性.冷感。

容允桢对于这样的说法不为所动,他知道自己不是性.冷感,他只是执着,只是偏执,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精神世界所想要的生活方式。

之后,他结婚了,和一个叫做栾欢的女人,那是一段阴差阳错的婚姻,还没有等他理清这个女人在他的生命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她就把一纸离婚协议书带到他的面前,口气决绝。

从那天起,一切一切乱了套,他做出的事情往往先于他的思想之前,连同把她带到这里来。

现在,圣保罗夜空夜色正浓,她就在他的身下,她和他坦白她会和他离婚的原因,那个原因让他啼笑皆非又倍感愤怒。

他差一点失去了她,如果不是因为他故意把自己名字写错的话,那么,他已经失去了她。

他很庆幸,把她带到这里来她的身份仍是他的妻子。

她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罪,居然还带着恼怒的口气叫了一声“小狮子”

容允桢觉得自己一生中最蠢的事情是在那位狡猾成性的美国名嘴套话下说出了那句“小狮子”,都怪那个时候的气氛太过于轻松了。

关于“小狮子”是属于他和她的秘密,甜蜜又晦涩的秘密,在那个很突然的夜里,他们奉献了彼此的第一次。

而她并不知道,她的那句带着若干恼怒说出的“小狮子”让他的身体本能的起了反应。

今晚,她喝了点葡萄酒,那晚,她的身上也有酒香,她的脸颊和嘴唇和那晚一般的红艳,把他的一腔怒气堵在了喉哝上。

容允桢狠狠的盯着会和他挤在同一张床上的女人,该死的,嘴唇这般的红艳,气息这般的迷人,还有……

她的身体距离他是如此之近,近到他手一伸就可以摸到她身体的任何区域,近到他可以不费吹飞之力就可以解开彼此身体的任何一层束缚。

然后,找到,进入,律动,用一波疾风骤雨的节奏让她瘫软在自己的身下哀声求饶,让她的指甲深深的陷入自己的皮肤表层!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容允桢打算以后再找她算账,现在他需要做的是去到浴室里再给自己洗衣柜冷水澡。

身体刚刚一动,就被那双手紧紧的缠住,她的身体贴上了他,然后,嘴唇附上了他的耳畔,在她和他说出那句话之前她显然已经感觉到了,她的身体贴上他的时候很突然,这样一来导致他……

显然,她都知道,她不仅知道她还不躲避,不仅不躲避还若有若无的蹭他的那处所在,还在他的耳边说出大胆的话语。

听听,这个刺猬女人都和他说了些什么?

她的声音太小了,导致他听不大明白。

她耳朵再附了上来,她用很轻的声音和他说:小狮子,想吗?想的话我可以把它吸出来。嗯?

说完话之后,她离开,这下,他听得明明白白的。

他们就距离得那么的近,很近的距离里他看到她的脸颊红得就前天他插在她鬓角的那朵红色玫瑰。

栾欢也被自己刚刚说的话给吓了一大跳,容允桢没有把让她觉得耻辱的话告诉小芸是让她欣喜若狂,可这欣喜若狂之下她却说出了连她自己也大吃一惊的话,而且还一说就是两遍。

她要疯了?怎么办?怎么办?可……

该死,这个男人要闹那样,在她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居然是这样的反应,不是应该……

“不想就拉倒。”栾欢说,说完这句之后她想迅速的把自己的身体背过去,她没有勇气再面对容允桢了。

身体刚刚一移动,手就被扣住。

“欢。”他的手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声音黯哑:“想,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