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不够私密,正对医院门诊部大门,但茶馆里人少,安跃霄要的更是二楼包间,不用担心隔墙有耳的问题。

安逸冷着脸,温和的面目变得冷凝沉重,吓得安跃霄紧忙缩了缩脖子,连话都不再敢说,大气不敢喘一下。

安逸将车钥匙和手机往桌上重重一摔,松了领带,坐到安跃霄面前,怒气已经充斥整个包厢:“安跃霄你自己说,不提你以前,就你大学毕业这一年就给我闯了多少祸!赶紧把事儿给我说清楚了!”

安跃霄今年二十五,毕业一年,侧脸轮廓与安逸十分相像,自然,安逸今年三十岁,安跃霄比安逸小五岁,也较安逸年轻得多。

安跃霄涉世不多,这会儿一见老哥满面严肃,不敢拖沓,忙将情况跟安逸说了。就是安跃霄也真气人,他哥没到的时候,他又紧张又害怕,不停给他哥打电话问到哪了怎么还没到,可等安逸到了后呢,竟然说他自己也不记得是不是他酿成的错,他感觉好像是他给配错了药打错了针,又感觉自己好像没有做错,可看病人的反应又好像是因为他的问题。安逸再问他从哪拿的药,药袋扔哪了,什么时间给的药,扫描了么,安跃霄这败家玩意儿就开始一问三不知!

什么不记得了,不知道了,事后真懵了……

而这事儿赶的也真是巧,这老太太,还真就是骆嘉心她姥姥!

安跃霄耷拉着个脑袋一脸惊吓过度要哭的样,安逸没好气的踹着桌角:“现在滚回家面壁思过去,给我好好回忆清楚了,我跟主任请假,明天开始就不用上这班了。”

安跃霄脸色一变,急急的求道:“哥,你也知道我多想当医生,你千万不能把这事儿给我捅出去啊,否则我就再当不了医生了!”

安逸抱着肩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凉凉的说:“别跟我提条件,一分钟,消失在我眼前。”

安逸话音方落地,安跃霄就抿紧了唇,只片刻就甩门而去。

随着掼门声落地,安逸的冷颜立刻变了,不再有任何愤怒与急迫,镇定自如,十分平静,显然是演给安跃霄看的。

片刻后,安逸拿出手机拨给哥儿们:“舒尧,我弟出了点儿事,你帮忙给解决一下。”

电话里隐约传出钟舒尧吐槽的声音:“你弟闯祸的本事还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啊,都需要我帮忙解决了,在医院里闹出人命了?”

“差不多吧,先查一下究竟跟他有没有关系,有关系就把证据毁了。”安逸懒懒的翘着二郎腿,解释了遍情况,随口道:“刚吓了他一把,估计一年半载再不能给我惹事了。”

“哟,你发火了?咱们安大师挺多年没发火了吧?怎么,是跟你姐给你安排的相亲撞一起了?”

“可不是么,我好不容易接受回相亲,这姑娘挺有意思的,结果死的还是这姑娘她亲姥姥。”安逸状态放松,神情慵懒,跟哥儿们笑道:“那话怎么说来着,巧他爹打巧他哥,巧上加巧么。”

安逸想了想,嘱咐道:“那姑娘不像个软人,挺不好惹的,一定把这事儿安排好了,绝不能传到她耳里。”

钟舒尧自然应下。

距离与骆嘉心的相亲,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骆嘉心前几天应是忙着外婆的出殡,但后几天也没联系过安逸,相亲这事儿,似乎也就这么折了。

安逸上午跟他父亲的几个老朋友喝茶谈人生去了,下午回到公司的时候,几乎已经下班的点儿了。

办公室门口几个大字“南汽集团副总”格外显眼,安逸歪头看了一会儿,指尖敲了敲门口助理的桌子:“调台新款女士跑车给钟少老婆送去,再买块手表给钟少一同送去,名义是祝早生贵子。”

安逸助理姓简,比安逸大两岁,男的,是安逸父亲安排过来的,做事十分牢靠。

“明白。”简助说:“还有老板,今天上午长安街那边的4s店失火,车没有损失,但店内配件有损失。”

“嗯,损失统计好后发给我。”安逸只思量了片刻,便吩咐道:“不用他们赔偿,但长安街那边的主管辞了吧,说是我父亲的安排。”

“是。”简助犹豫的说:“老板,还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