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话里的羡慕嫣然听的很清楚,重新穿针引线绣起来才道:“按说,老姨娘早该得封诰了,这回要不是……”因着吴老姨娘没有得封诰,曾二太太的封诰也迟迟没有,这回要不是曾二太太的娘过来和曾老夫人婉转说起,只怕曾老夫人还要压着呢。

毕竟吴老姨娘得不到封诰也没什么,可是曾二太太没有诰封,说出去不大好听。算起来曾老夫人也受过几次诰封了,累封至一品夫人,还要压住吴老姨娘的诰封,这点心绪,嫣然猜得出也不好对花儿说出。停住口道:“老姨娘得了诰封,到时你姐姐她们这些近身服侍的,也会涨一涨月钱的!”

姨娘身边的丫鬟,每位不过五百钱,和曾老夫人身边专做杂事的丫鬟是一样的。吴老姨娘身边虽有四个,比普通姨娘多了两个丫鬟,可小婵她们的月钱也是和原来一样,并无分别。

“涨月钱不说,这出去和平时也不一样了!”提起这个,花儿就欢喜起来,嫣然听着花儿在那说着,脸上笑容很淡,花儿她们这样从外头外来买回来的,果然有些不大一样。

“吆,花儿,不见你在前头和青铛姐姐说话,倒在这陪着嫣然,你这鼻子可够灵的!”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接着果儿就走到房门口,对花儿冷冷地道。

“我不过是过来给嫣然姐姐送丝线,顺便陪她说会儿话,在你嘴里就成什么了?”花儿每回和果儿见了,必然要斗嘴,嫣然已经习惯了,起身招呼果儿:“前头没事了吗?你这会儿就下来?都坐着,我给你们找好吃的!”

果儿瞪花儿一眼,坐在嫣然坐的位子上,顺手拿起嫣然绣的荷包,嘴里也啧啧称赞:“嫣然你绣的真好,难怪老夫人看重你!”

“不过是比你们心细一点罢了!”嫣然拿起茶壶给果儿倒茶,花儿见果儿一只手拿着荷包,另一只手去接茶,想着要给果儿一个没脸,故意唉哟一声肚子痛,不等嫣然过来就用手去抱肚子,抱肚子时候那胳膊故意拐在果儿拿茶的那支手上。

果儿被花儿这重重一拐,哎呀一声,手里的茶已经倒的满手,果儿这下不顾手被烫到,怕的是那荷包被茶水溅到,急忙低头去看那荷包,这下不由心里叫声不好,荷包上已经有了茶渍,这荷包是靛蓝色,洗了就不能用了。

果儿这下急的眼里泪都出来了,这荷包要是平常荷包也就算了,偏偏是曾老夫人叮嘱嫣然,让嫣然绣给曾三老太太的,忙对嫣然道:“姐姐,我把你荷包给弄湿了,我这就去给老夫人赔罪!”

嫣然问过花儿,花儿本就装的肚子痛,本只想拐果儿一下,谁知把嫣然的荷包给弄湿了,到时老夫人要怪罪下来,难免自己也要吃挂落,不由唉哟之声叫的更大了,还对嫣然道:“嫣然姐姐,我先去茅房!”说完花儿就拿了一张草纸匆匆往茅房那边跑去。

“这小蹄子,闯了祸就溜了,嫣然,你就不该和她好!”果儿气的脸都红了,转身对嫣然有些不满的说。

嫣然瞧一眼那荷包,安抚地对果儿道:“这事我去和老夫人说,不是什么大事,你这么慌张做什么?”

“可是……”果儿的声音有些低:“青铛姐姐这些日子,正想着挑你的刺呢!”

“你啊,别的事不经心,这些事偏生记得这么清楚!我们是什么人,不过是服侍主人的罢了。再想着挑别人的刺,要紧的也是把主人给服侍好了!老夫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晓得,最是宽厚仁慈的。你就安心吧。”

果儿脸上还是有些不确定,嫣然拍拍她的手就拿着荷包往上面去,果儿端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眼巴巴等着。花儿在茅房里干蹲了半日,这才磨磨蹭蹭出来,出来后见果儿坐在门口就蹑手蹑脚上去:“你放心吧,嫣然和我们不一样,老夫人定不会说什么的!”

果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闯的祸,这会儿惯会说人,平常一口一个姐姐叫的那么甜,这会儿,就什么都不理!”

“我这不是肚子疼吗?”花儿死赖到底,果儿也不想理她,车转身把个背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