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药亦是一勺一勺地喂。我难免觉得有些难为情,便欲去夺药碗,道:“你,不用这么麻烦,给我一口灌下就好了。”

他手却快一步躲开,继续药匙舀了汁儿往我嘴边送:“别乱动。”罢了他手指往我嘴角一揩,抹去一指药渍。

大夫说,晚上睡觉的时候蒙着被子出一身汗第二天就可以好了。

不经我同意,秦方辞擅自将两床衾被叠加在一起,我出声阻止已是来不及,他灵巧地钻了进来和我一个被窝,顿时我又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我将他往外推,胡乱道:“你、你这样……小心我将风寒传染给你……”

他懒洋洋勾唇道:“你传给了我倒好。”然后不由分说地就贴了过来将我整个抱进怀里,我挣了挣,听他道,“大夫说了得出汗,我这样抱着你更暖和一些,容易出汗。”

“……”我缩在秦方辞怀里动也不敢乱动,渐渐觉得胸腔里空气不足,头晕目眩……

恍惚间有一只手轻拍我的面,“叶琤,叶琤……”

我反应过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秦方辞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与我鼻尖对鼻尖,啼笑皆非:“忘记了呼吸,你想把自己憋死吗?”

手里攥紧的是他的长发,唇齿间是淡淡的药香……我手抵着秦方辞的胸膛,秦方辞握着我的腰。

一晚上委实是很热,身上起了一层薄汗,但我却了无睡意,怕吵到秦方辞偏生又不敢乱动。

秦方辞似察觉到了什么,下巴搁在我的肩上,将我收紧在怀,问:“怎么了?”

我默了默,如实道:“睡不着……”

他嗓音带着薄薄的沙哑,问:“嗯,为什么睡不着?”

“可能……是太热了。”

秦方辞把被角都掖紧了,“不能掀被子。”

后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就跟秦方辞闲话。我问他:“晚间我喝了点儿粥,似乎却不见你有吃什么东西?”

秦方辞闷闷笑了笑,道:“中间你小睡了一会儿,我得空吃了点儿。”

“你吃的什么?”

他道:“我也喝的粥。”

我道:“怎么不让阿婶给你做点儿其他的吃,你跟我又不一样喝粥能喝饱么。那你现在饿不饿?”

秦方辞顿了顿,手臂修长有力地将我箍着,在我耳边魅惑蛊人道:“此饿非彼饿。”

……其实,我有些饿了。

迷迷糊糊中,唇上有温热点点,带着惬意的低笑。他说,“琤儿,没想到,原来你这么喜欢我。”

喜欢么?我不清楚……陷入睡梦中时,仿佛又突然清楚了,应该是……有一点点喜欢的吧,没有他所说的这么喜欢。

我意外地很贪恋这个怀抱,贪恋怀抱里的温度,抱着我的手臂,以及缠绵的呼吸……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接触,没想到这么惹人上瘾……

等后来我意识到,秦方辞有毒,而他的毒与裴子闫的毒比之过甚时,再想戒掉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