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皇宫不远处,遇见前天从土里刨出来的尉迟恭,脸色恢复得不错,见到单雄信,喜笑颜开主动跟单雄信打了声招呼,一笑裂开的大嘴露出两排黄黄的牙齿,单雄信看着他,想起当初给他做人工呼吸的那名士兵来,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笑得这么亲近,单雄信真搞不懂这门神,从老乡李世绩那里得知这位可是一名酒鬼来着,到底是真心感激还是打他家里的那点白酒的主意。这几天几位武将都被单雄信新酿制出来的白酒给彻底征服了,只可惜,酒精就那么一点点,而且由于10坛酒只酿出一坛多点量酒精,大家也都是从低层一步步升上来的武将,知道这白酒对伤兵的好处,但是酒瘾一上来内心还是控制不住,现在已经给秦王封存起来不让别人喝了,不过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单雄信这个发明者,秦王破例地允许单雄信自己收藏一坛比酒精低点的白酒,这样就成了几个武将羡慕的对象。不过大家也都没有说什么,谁叫这东西是人家做出来的呢,这要是放在外面,这可是可以做为家传用来赚钱的手艺,单雄信能够这样拿出来,在大家的眼中这已经是非常败家的行为了,不过大家在内心深处对单雄信能够这样做也很是佩服,对单雄信的好感蹭蹭像座火箭一样。

三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前面,这个时间一般武将很少来这么早的,战争过去,也没有他们什么事,加上这是在洛阳,不像长安有御史台的官员们监督打他们小报告。不知道尉迟恭今天来得这么早,单雄信见到他向自己笑,走到身旁的时候很客气地说了句:“早呀,尉迟将军,吃了没?”

发现对方没有反应过来,单雄信猜测自己这是用现代的问候语来跟一个古人打招呼,对方听得懂才怪。

“单将军,你们这是要去哪?”尉迟恭问道。也只有尉迟恭这样脑子只有一根筋的人都会问这些问题。没有看到前面走着的秦王吗?跟在秦王后面出去,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做呀,既然没有叫上你,意思也就不想让你参加了。

可是尉迟恭可不是房玄龄或者杜如晦,哪里想到这么深层的意思。

“哦,我们现在去伤兵营,尉迟将军要不要一起?”单雄信只是礼貌地回了一句。

“好呀,正好俺今天没什么事”尉迟恭听到单雄信的“邀请”,脸像笑开了花似的,跟在了三人的后面。

呃,这都行,难道没有听出来人家说的客气话吗?单雄信心想郁闷起想到。看来以后跟这种人说话要直着来,否则自己会憋出病来。怪自己多嘴,也不知道前面的李世民有没有怪罪。

伤兵营离王世充的皇宫不远,就在原来王世充的亲卫营之处,单雄信怀里抱着酒精,骑着自己的枣色马走在人群中。

看着下面人来人往的人群,单雄信内心激动,骑马、打仗这是自己以前想都不能想的事情,现在却生生地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每个男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个将军的梦想,梦想着自己骑着战马手提长枪,冲锋陷阵,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激情,这比玩什么越野车,什么探险刺激多了。

不到伤兵营不知道战争的残酷,来到伤兵营才体会到原来死亡离自己这么近。

来到伤兵营一所营房里,地上铺满了各种各样的伤兵,轻些的伤兵则躺在外面晒着太阳,走不动的重伤员,则只能躺在营房内用枯草铺起来的地上,由于伤口得不到很好的治疗,开始发炎脓肿,伤口上不断地有苍蝇飞来飞去,翻起的伤口不断地往外流着浓。

房间里痛苦的呻吟声响成一片,触目所及,只见苍蝇在森森的伤口上面嗡嗡乱飞,伤兵们全身脏兮兮的,好像半年没有洗过澡一样,几十年没有剪过的头发上面,胡乱地跟随主人摊在地上,上面布满灰尘,整个空气里充斥着一股肌恶嗅,近些看时,可以看到头发上面爬动着虱子。战争头一天就受伤的,时间长些的,伤口上面已经开始出现坏死的腐肉!

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昔日如狼似虎的士兵,现在却有气没力地躺在地上呻吟着,像病床上等死的百岁老人,苦苦挣扎着。

这他娘的要是不死,这得多强的免疫力才能扛下来。

可能是从受伤的那一刻起他们就知道了自己的归宿了,受这么重的伤,就表示着一只脚已经踏入鬼门关了。

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为了大唐而战的好汉,虽然单雄信来到唐朝没有多久,这些人个个在家里都是家中的顶梁柱,要是就这样死了,这得有多少个父母没了儿子,多少老婆没有丈夫,多少儿女没有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