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摇了摇头,道:“不会!”然后就缓缓闭上了双目。

玄都大法师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起身向老子躬身后,出去吩咐人关了玄都天。

镇元子的笑声从五庄观门口飘飞了下来,却是镇元子亲自到大门口了。

张湖畔见镇元子亲自出来,急忙上前向镇元子磕头。

镇元子呵呵一笑,急忙将张湖畔扶了起来,然后携手入了五庄观。

人参果树下,张湖畔盘腿端坐在镇元子旁边。

镇元子感慨道:“你终于得证至圣了!”

张湖畔从镇元子的话语中听出了镇元子深深的欣慰,也听出了他对自己至圣之路的迷茫和无奈。

张湖畔微微一笑,将镇元子的手抓起,轻轻放在自己的头上。

镇元子身子微微一震,满脸震惊。

张湖畔向镇元子点了点头,道:“老师之恩,弟子无以为报,今日且容弟子报答一二。”

说完,张湖畔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的世界竟然完全敞开了,毫无保留的敞开了。这一刻他是一位不设防的至圣者,说白点他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人。

镇元子嘴唇微微有些颤抖,他想起了以前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助你便是助我!”,但他没想到这个相助却是这样的彻底。

镇元子知道,现在只要自己手掌轻轻一吐,他就可以杀一位至圣者,甚至可以夺取一位至圣者。他也知道从今日开始,他将知道了张湖畔的所有弱点,只要他同样达到了至圣者,只要张湖畔还没有突破,他便能毫无悬念的击败张湖畔。

而且一个至圣者要完全敞开自己,要完全的不设防,这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张湖畔需要用无比坚强的意志来控制他身体的自动反击入侵者行为。可以说镇元子的神念在他身体里多久,张湖畔便得忍受如千万虫蚁在体内咬噬的巨大痛苦多久!而且就算张湖畔付出这样巨大无比的代价,镇元子从中悟得至圣者的道可能性也是非常小,小到了虚无飘渺。

这是疯子才肯干的事情,这是傻子才肯干的事情!

这正是我们张湖畔最可爱之处,最伟大之处。为了朋友,为了亲人,他可以做任何事情,哪怕粉身碎骨。

镇元子落泪了,他想拒绝张湖畔的好意,但他又怕伤了张湖畔的心,他也无法抗拒至圣者的诱惑。无数年了,他与三清一同听道,三清早早便证了至圣,但他却迟迟证不了,至圣之路似乎就在眼前,又似乎隔了千山万水,他怎么样也无法翻越过去,甚至镇元子都开始怀疑自己永远也无法翻越过去。因为每个人的天赋是有界限的,勤能补拙,却也仅仅只能补拙,却不是成就大智慧。

他究竟是拙还是时机未到,机缘未到?镇元子不知道。

现在是镇元子翻越那千山万水的最好机会,绝好机会。因为只要他完全融入了张湖畔的世界,以他如今的境界,只差至圣者一步的境界,或许他能窥得一奥秘,或许他能顿悟,当然最最大可能是一头雾水。

镇元子的神念像无孔不入的触须,侵入了张湖畔整个身子,他的神经,他的经脉,他的肌肉……

张湖畔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豆大的汗滴从他额头立刻滴挂了下来。

镇元子的神念就像密码破译器在破译着张湖畔成为至圣者的奥秘。

镇元子看到了一位参天巨人举着斧头在混沌中一斧接一斧地劈开天地,他也看到了满天的日月星辰,闪闪点点,他还看到了血脉在张湖畔流动的细微变化,每一次变化都蕴含着天地至理…….

或许是一瞬间,或许已经过了亿万年,一道无比耀眼的闪电划过镇元子的脑子,镇元子的神念猛然从张湖畔的身子里抽了出来。

此时的张湖畔大汗淋漓,整个身子犹如水里捞出来一般,脸色苍白到了极点,身子还在不受控制地痉挛着。

时间整整过了千年,这千年对于镇元子而言便是一瞬间,对于张湖畔却是亿万年,亿万年每时每刻在经历着千万只虫蚁厮咬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