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听话的闪到一旁,装作不认识。

胖子外婆我是了解的,那是真有大本事的,可惜在胖子上初中的时候,突然离家出走了,胖子一直在找,也没找到,没想到今儿让我碰上了。

混混一改趾高气昂的劲儿,弯着腰凑过去,“大师,我爹他说啥了?他是咋死的?”

“你爹已经走了,不会来祸害你了。”外婆让他以后好自为之,就让人搀着,去里屋休息了。

这才轮到家属进香,混混揪着我,非让我一起,村长出面反对都不行,逼急了,他愣说是大爷托梦让的,死者为大,这谁也说不出别的了。

我问他到底想干啥,他也支支吾吾的不说,我实在没辙,就跟他进去了。

大爷已经安置在棺材里了,不厚不薄,底下铺了两床新被子,衣服是早就备下的,那种老式的中山装,针脚很细密。

“大爷,对不住您老了,那个护身符我弄丢了,也不知道您老是怎么去的,不管怎么说,这份情我是承的,您要是死的冤枉,就给我托个梦。”

我在心里默默的忏悔,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也只能应承,以后逢年过节,都会多烧点纸钱,好歹让他在阴间过得好一点吧。

大爷的面容很安详,嘴角还微微上扬,但总觉得那里别扭,看了半天才发现,是右嘴角微微高一些,从我的角度看,就有点像是嘲笑了。

我问混混,大爷原本就是这样,还是后来化妆弄的,他也说不清楚。

接下来就是奏哀乐,亲戚朋友的什么上前告别了,我就想闪开,混混却揪着我不放,非让我一起,招呼大家。

我一个都不认识,就是拉忙的喊,“家属谢礼”的时候,狂鞠躬。

想找机会去看看胖子外婆都不行,大爷生前的人缘还真不错,我估摸着,差不多整个村子的人都来了,我鞠躬鞠的腰都酸了,眼前一阵阵发黑。

混混也是咬牙硬撑,时不时的还瞪我一眼,我也没客气,直接瞪回去了。

按村里的规矩,人死后是要停灵三天的,一是留给家人个告别的时间,也让死者再转悠转悠,看看舍不得的人。

二来就是说人死了,灵魂还没那么快离体,埋了烧了都会痛苦,就会憎恨亲人。

不过大爷这情况有点特殊,其实死都超过三天了,在警局又被解剖过,虽然缝合上了,也放不住,这才一天一夜,就有点臭了。

所以老村长发话了,晚上让办丧事的人,好好发送发送,明天一早,就下葬。

混混一共请了三个那方面的人,除了胖子外婆,还有两个老爷子,一个不停的剪纸,嘴里还念念叨叨,另一个在那儿烧麦梗之类的东西,我也看不明白。

晚上的时候,他们是要在灵前待一宿的,混混骂骂咧咧的让我负责,自己躲清静的睡觉去了。

我正好想跟外婆聊聊,还真求之不得,我不懂这里面的门道,他们三个谁也不跟谁说话,更别提搭理我了。

一直跪着我是吃不消的,何况这事都是子孙来,怎么都轮不到我,我磕了几个头,就拖着拜垫,上一边坐着去了。

外婆先是绕着棺材走了一圈,又拿了淘米水,洒在大爷头顶,嘀嘀咕咕的哼唱:“尘归尘,土归土,今生事,今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