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了老管家,安娜夫人晕倒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除了那句话之外,比如突然上不来气,惊恐,或者睁大眼睛之类的。

他多看了我一眼,苦笑着摇头,看来,我想到的,他也早就想到了。

安娜夫人还有气,但是体温,已经明显是个死人了,他当时没在现场,但是阿香在啊。

一直伺候着夫人入睡,很肯定安娜夫人是很安详的,而且没有突兀的迹象。

女仆是要守夜的,所以也不会发生,在她离开之后,有异常的可能,还是第二天一早,怎么都喊不醒人之后,才发现的。

“啊。”老管家猛的睁开眼睛,惊恐的看着我们。

我和霍斯也反映过来了,“那副画?”

“应该是晚上不见的,阿香一大早来找我,画就已经不见了,也可能是那期间,总之画是不见了。”老管家之前没想起来这一档子事,当然也没没问。

现在唯一知情的阿香,已经不在了,想要对证,就不可能了。

如果是之前丢的,那就证明,有什么可以在不惊动阿香的情况下,拿走话,杀死安娜夫人。

如果是之后……

我一时还真想不太清楚。

霍斯需要料理的事情太多,这个时候,按说我应该问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但没办法,他们在我眼里,就是画里的人物,我想给予尊重都不行。

甚至轩辕辰,要不是一路跟着我一起跌进来,我都要怀疑他的真假了。

我直接往外走,这个时候,我只想跟轩辕辰谈谈。

在门口,我看到穿着灰扑扑衣服的女仆,弯腰问好,委屈的解释,她待在屋子里伺候的,不知道怎么,喘不过气来,刚出来歇一会儿。

“没关系,你走吧。”我严重怀疑,是轩辕辰不想被人打扰,毕竟,装昏迷也挺难受的。

他有能里让别人产生幻觉,只看到他想让人看到的,但是之前一直没用。

我还奇怪呢,现在想想,说不定,他早就发现安娜庄园的不寻常,所以有什么顾虑。

一念及此,我就再也等不及了,直接把侍女赶出去,连卧室门口都不让她待了。

霍斯正在忙,老管家的心情也不好,没人有时间听她告状,我倒是也不担心。

推开门,霍斯吓得赶紧跳上床,准备躺下挺尸,看到进来的是我,叹了口气,才又爬起来。

“这里太难过了。”他有点阴郁。

我忍不住乐了,从背后拿出一壶酒,这是过来的时候,随手顺的,闻着味道不错。

“说说吧,装病的心得?”我发现自己学坏了,本来很郁闷,很烦躁的。

可是看到轩辕辰这个苦逼样,我就圆满了,要不怎么说呢,人呐,还是需要比较。

他抢下酒壶,灌了一口,满足的哼哼了声,才否认,“我是真的病了,虽然不到昏迷的程度,但的确很严重。”

我点头,这一点我能感觉出来,否则,也不会纵容他,而且我一直在有意的寒暄,也是为了,能让他有充足的时间,去好好感觉,思考。

挺尸,就是把自己当在事情之外,总能有点不同的看法。

我没急着复述老管家的话,而是选择先问他,“说说吧。”

“这里没有鬼。”

轩辕辰很肯定的说,我刚想反驳,他就摆手阻止,让我听他说。

“但这里的确有古怪,甚至,鬼气有时候突然很强,还会转移,刚才门口的时候,他们说的是真的,发疯的是你。”

轩辕辰清楚,我肯定在介意这件事,鬼气不是我的幻觉,他也感觉到了。

可是一直在漂移,一会儿在这个方向,一会儿在那个方向,好像所有人都是鬼,但只要鬼气离开,所有人,又都是活人了。

“你觉得,这是什么情况?”我还真的没见过这种,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判断。

如果是画中的事务呢?轩辕辰也没有太好的思路,“刚才我躺在这儿,一直在考虑这些,甚至我怀疑过,这里不是真正的空间,毕竟是突然切换来的。”

我多看了他一眼,不得不说,这货真的不简单,这个猜测,其实距离真相,已经不远了。

我顺势把之前,老管家说的那些事,全都细致的说了一遍,轩辕辰的眼神,突然变的有些……

奇怪,对,就是很奇怪,好像想到了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去说,甚至,有点幸灾乐祸,还有点小怜悯在里面。

“你有话赶紧说,我脾气不是太好。”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进来之后,就有点克制不住。

明明老管家说过,发疯好了之后,就不会再犯,而且也没谁再制造过危险。

我自认,克制能力怎么也比那些仆人强,难道是对我比较特殊?

“你就没想过,安娜夫人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吗?”轩辕辰突然问道。

这个我还真想过,甚至刚才进来之前,还在想,但是……

“霍斯?不可能。”我直接摇头,他刚才的惊讶和恐慌,绝对不是假的。

我离的距离太近,连呼吸和心率都能听见,而且,他甚至产生过退缩的冲动,我不相信他真的能布这么大的局。

而且他还安娜夫人,根本没有意义,对,他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如果安娜夫人死了,他就是这个庄园的主人了。

但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肯定,不会是他,如果只是为了庄园,他完全有办法,只是弄死安娜夫人。

画已经消失了,就可以结束了,他在巴巴的带回来,红衣大教主马上就要来了,这件事,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

轩辕辰送了下肩膀,让我冷静,“你已经无法真正判断了,安娜夫人只是说,霍斯快要回来了,那副画,也要被带回来,可没说,幕后黑手就是他,他一定知道。”

“你怀疑洛丽塔?不可能。”这个我就更不相信了,没错,这世界上有扮猪吃虎的,但绝对不会是她。

她就是只猪,而且她没有立场这么做,她要管安娜夫人叫阿姨,据说又是霍斯的未婚妻。

荣辱共同体,不可能故意害他。

轩辕辰却还是似笑非笑,我就不舒坦了,“难不成你说嫣姬?”

她一直被这么叫,至于姓杜,是在发疯状态下听到的,不确定真假,我也没拿出来说。

这次除了我们两个,我们两个总不会拿着那副画吧,那就只剩下她了。

“她是突发情况,难道霍斯一定知道能遇到她吗?万一……嗯?”突然,我想到另外一种可能,瞬间说不下去了。

轩辕辰总算是笑出声来了,“看来你想到了,没错,如果那副画,说的就是嫣姬本人呢,那霍斯遇到她,就是一种必然。

不管他什么时候出现,走的哪条路,嫣姬都有本事,出现在他面前,被她带回来。”

我舔了舔嘴唇,点头,这个想法太疯狂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其实是一副画?不过最疯狂,却也是最接近现实的可能。

“而且,画一直在安娜夫人手里,不会只是为了伤几个仆人。”

我问过老管家,伤的有点多,但是死的,一共没有两个,那个来自东方的中年男人,显然不会是为了这种局面。

如果说另外有图谋呢?

可是画已经消失了啊,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无法直接出现在霍斯面前。

或者,无法同时针对两个人,所以,她就利用安娜夫人,把霍斯禁锢到这儿来。

“叫霍斯回来的,根本不是安娜夫人,而是,那副画。”轩辕辰眼睛亮晶晶的,显然有点兴奋,“一副画啊,居然能布这么大的局。”

好吧,确实有让人振奋的理由。

晚饭之前,嫣姬就过来了,端着泡好的茶,还有一些新鲜的水果,和小点心。

“我之前熟悉了下地形,还有一些规矩,所以过来晚了。”她倒是自动代入了侍女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