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万万没想到，在百鬼祭的身上，竟然会出现苏伟的脸，而且紧跟着，苏悦，张庆，林默的脸，也都相继出现。
我呼吸都开始急促，攥着鬼兵的手不断用力，指节都捏的发白，“轩辕辰，这个百鬼祭，到底怎么回事？”
按我的理解，这些都应该是被厉鬼吞噬掉的灵魂，之后不但融合，在不断的竞争，可是……苏伟他们不是已经彻底消失了吗？
“是吞噬。”这点，轩辕辰也没想通，“他们不应该是真正的苏伟。”
我来这儿，很大一部分，就是为了复生的办法，现在看到他们，心都跟着乱了，百鬼祭是邪术，而且被吞噬的灵魂都会永生永世受苦。
这绝对不是我想要的，但厉鬼已经彻底苏醒，眼睛里只有我和轩辕辰，嗷嗷叫着，伸手想要撕碎我们。
“走。”轩辕辰双手结印，一口气的功夫，连续打出几个屏蔽法阵，身体都晃了几下。
他本身就是厉鬼，显然对鬼这种同类比较了解，百鬼祭，已经算是bug的存在了，我也想走，可双脚跟钉在原地一样，一动不动。
我迫切的想知道，苏伟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复生是真的，我不想错过。
“走啊。”轩辕辰已经跑出去五六步，回头冲我大喊。
“嗷嗷嗷……”百鬼祭已经不算是普通的鬼，根本无法沟通，身上说不清的人头，有男的，有女的，有老的，有少的。
全都在叽叽喳喳，但全都是一个意思，那就是很愤怒，想要弄死我们。
他大手往下一拍，轩辕辰设下的封闭法阵，就咔咔咔连续碎了四个，只剩下最后一层，摇摇欲坠。
甚至我都怀疑，他也有本事直接把最后一层同时拍碎，就是故意留了力，想让我们多体会下绝望的。
“轩辕辰，我欠你一个人情。”我看了他一眼，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我直接谈条件。
现在反正也逃不掉了，与其连还手都没有，就被弄死，我相信，他也想拼一下。
轩辕辰没吭声，但是双手不断结印，白色光雾不要钱一样挡在我面前。
我攥紧鬼兵，左手符咒祭出的同时，直接冲着苏伟的头扎下去。
苏伟的脸在厉鬼的左胸位置，我几乎用尽了力气，才跳上去，“你已经死了。”
我在赌，赌他是不是真的还活着，心砰砰砰跳的飞快，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什么。
“就凭你，也想杀本官？”苏伟嗷的一声，张嘴咬住鬼兵，嘴里滋滋冒着白气，显然脸孔都在腐烂，虚话，但他就是不松口。
我拽都拽不动，厉鬼的手已经再次举了起来，轩辕辰大喊着让我跑，别管鬼兵了。
我就是不信邪，苏伟的脸不断蠕动，不像是真的消失，而是在变化，我本能的觉得这很重要，我必须看到这一幕。
更用力的拽着鬼兵，手腕都咔咔的响，双脚抬起，猛的踹向厉鬼肚子，想要借力，把鬼兵拔出来。
但它根本没动，甚至如果不是我反应的快，脚都得丢了，现在只是裤脚被咬住。
我费力的低头，“要不要这么巧？上阵兄妹兵吗？”
咬住我裤脚的，竟然是苏悦，我恶趣味的提醒，亲手砍死她的，可是这位好哥哥。
左脚不但的去踹苏悦的脸，想把右脚解救出来，踹下去的触感，跟其他东方不同，竟然是软的。
她的脸就像一大块黏度过重的橡皮泥，瞬间发生改变，松开之后再变回来，不过还是有一些的地方，显得跟之前有细微的不同。
“轩辕辰，帮我打地鼠。”我不敢直接说明白，毕竟谁都不知道，这个什么百鬼祭，是不是真的没有智商。
而且刚才我攻击的时候，苏伟还在跟我对骂，显然是能听懂我们说话的。
不过我还是用不断加快频率的踢踹，去给轩辕辰提醒，他关键时候还是很给力的。
攻击直接跟上，而且跟我想的一样，本着林默去的，林默算是被我们欺负的最惨的一个。
之前精神威压，脑空白，又连续杀了两次，所以她的本事，也算是很熟悉了。
但轩辕辰的攻击压过来的时候，林默却没选择一贯的还击方式，而是大嘴一张，黑气的水直接喷了出来。
“呕……”那股味，我只是离得近，都差点被呛死，黑色充满了肮脏，阴冷，绝望气息……
‘这是，那条黑河里的水？’我瞬间想起，昨晚睡着之后见到，地狱最底层的那条黑河。
这里果然又是杜一的手笔，哪怕之前就猜到了，真确定之后，我还是忍不住愤怒。
“快闪，这是地狱通道。”我急迫的喊道。
我是不知道林默什么意思，故意的，还是仅仅是巧合，那条河是没有头没有尾，看不到尽头的。
轩辕辰本来就是厉鬼，一旦被卷进地狱最底层，肯定就出不来了。
他在听到的第一瞬间，就止住了攻势，硬生生后撤，躲过了黑水，还不闲着的右手一伸，另一道攻击，射向了张庆。
张庆，林默，和苏悦所在的位置，真的很奇妙，算是个三角了，这世界上最稳定的一种图案，不管攻击哪个，另一个都能在第一时间帮衬。
跟苏伟和苏悦一样，张庆和林默，被攻击到之后，脸也陷入一种粘稠模糊的状态，几秒钟之后，才重新恢复，但是情况跟以前显然有了区别。
他们，果然都不是真正的魂魄，不然哪怕死了，样子也只是在死后和生前切换。
而不会像他们一样，跟没有脸，随时捏出不同的样子，同时招惹四个厉鬼脸，很不明智，该确定的已经确定了，必须要改变策略。
趁着轩辕辰攻击的功夫，鬼兵发力策划，我装作要死磕苏伟，苏悦赶紧抬头，想要咬住我，帮苏伟脱身。
其实我另一只手，早就准备好了符咒，“天地无极，玄心正法，诛邪……”
杀百鬼祭，我当然不够段数，但如果只集中精力，打其中一只鬼，想要重创，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尤其苏悦已经抬头，长大了嘴巴，我顺势把符咒塞进她嘴里。
“啊啊啊啊……”她疯狂的摇晃脑袋，想要吐出来，却根本做不到，苏伟一愣，被鬼兵趁势划开，一团黑水喷出来。
我早有准备，直接跳下来，顺势滚了几圈，躲开了。
“打苏悦自己。”我本来选定的是苏伟，他之前就被选定，砍死其他的人，后来还认出杜一的一魄，显然跟其他三个不同。
而且鬼兵也划伤了他，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伤口就已经愈合了，甚至样子也重新恢复成苏伟。
重创之后，脸上的差异，比张庆他们还要小，百鬼祭到现在都没有真的发力，我可不会傻到以为，他是怕了我们。
那只剩下一个原因，他有更大的图谋，我不敢耽搁，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苏悦。
我刚才祭炼的是张金符，还被我注入了一丝灵气，最克鬼气，靠苏悦，不可能吐得出来。
而且符咒会在她嘴巴里，不断破坏，如果百鬼祭真的是相通的，说不定能对他造成什么损伤。
轩辕辰也做好了衡量，连一句询问都没有，就跟我一起对准苏悦，一时间，本事尽出。
“嗷嗷嗷……”
苏悦的半边头都已经消失了，根本恢复不出本来的样子，百鬼祭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动不动，就跟个活靶子一样，任凭我们轰击。
这时候客气，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我和轩辕辰都没含糊，“去死吧……”
最后一击，苏悦的脑袋直接炸裂，但是预想中的画面却没出现，反而在原本脸的位置，又浮现出一颗稍小的脑袋。
脸，还是苏悦的，嗷嗷叫了一声，黑水喷了出来。
“卧槽，这算是复生吗？”我其实更想说的是，生孩子，因为这个脑袋，的确比之前小了一点。
但我实在没法，把这么恶心的事，跟孩子那么纯真的字眼联系起来。
“我们上当了，这些根本不是真的苏伟他们，你可以说是复制体，算是有点他们身上的气息，连纸人猴子都比不上。”
轩辕辰的话很冷酷，直接击碎我的幻想，这个百鬼祭，根本不是作为看守，或者什么大boss存在的，而是杜一用来培养这种傀儡鬼的。
难怪林默的记忆很混乱，难道苏悦不记得苏伟杀了她，难怪张庆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难怪苏伟杀起自己妹妹来，毫不手软，因为他们全都不知本尊，本尊早就被杀了，融合进百鬼祭了。
“杜一……”我简直咬牙切齿，连咒骂都找不到合适的语言了，给我希望，却是这种形式的复生，他是吃准了我发现不了，还是以为，我宁愿守着复制体，自欺欺人。
“弄死她吧。”我没自负到说要消灭百鬼祭，但是当再一次杀死苏悦之后，更小的一张脸出现了。
我差点吐血，“她会一直重生吗？”
轩辕辰眯了眯眼睛，突然，眼睛一亮，直接摇头，“你看他们。”
他没说清楚是看谁，但我还是第一时间就明白了，眼神赶紧扫过去。
苏伟，张庆，林默，三张鬼脸，竟然都跟着小了一半，跟周围其他鬼脸之间，留下好大的空隙，对比强烈。
我很清楚，我们之前的攻击，没真正伤到他们，所以……
“原来不是打不死，是捆绑到一起了，很好，那就同日死吧。”我顿时又有力气了。
轩辕辰说不定是猜到了什么，始终没多问，只要我决定了，就直接跟着动手。
“天地无极，玄心正法，诛邪……”
既然是为了我打这一仗，我当然得主动冲在前面，给自己加了几层保护，我就绕着线，冲到百鬼祭面前，像之前一样，鬼兵配合，把符咒塞进张庆嘴里。
这次，不知道哪出了问题，周围几个鬼脸都被惊动，一起鼓出来，奔着我开咬，甚至连百鬼祭，都低下头，不满的看着我一眼。
这张脸很普通，普通到缩小了放在大街上，都引不起注意，但却莫名的让我有种熟悉感。
我敢肯定，我没见过他，所以熟悉感不会是来自于长相，难道……
难道现在主宰百鬼祭的厉鬼，是我曾经见过的存在吗？
“鬼行天下，幽冥路开，接应……”轩辕辰双手开合，用力一拽，我直接爆退了五米。
刚才站着的地方，已经是焦黑一片，我惊出一身的冷汗，抬头看向百鬼祭。
他抿着嘴唇，不满的哼哼，刚才那么重要的时刻，我不可能真的看傻了，在他面前发呆。
所以，他是故意的，故意释放出熟悉的气息，然后杀了我？
“你是……”我眯了眯眼睛，还是不敢肯定，那边，苏伟他们已经彻底被激怒了。
疯狂咆哮着嘶叫，周围的鬼脸也都开始蠕动，争相着突出来，追赶，撕咬我们。
“怎么办？”轩辕辰很警惕，但没多少害怕的意思。
“原计划。”我权衡了下，还是决定弄死苏伟他们，其他的鬼脸，跟我们的干系都不大。
本来就是被他们强行捆绑过来的，真要对付这么多，我和轩辕辰太吃力，还不如先全力出击。
这回我没再冒险去送符咒，而是跟轩辕辰配合，我去吸引火力，带着跑，他就开始攻击苏伟，他的鬼脸越来越模糊。
眼看着举起鬼兵，想要结果他，头顶心突然一凉，我说不出的恐惧，连一秒钟都不敢停顿，直接暴退。
百鬼祭再次惋惜的撇嘴，一点都不掩饰，刚才偷袭的行为。
“你是谁？”我不信他会是个，只能嗷嗷叫的，没有记忆的鬼魂。
但他不想说，我也问不出来，我倒是想把他揪下来，狠狠揍一顿，关键胜算太小。
我现在连让他不插手的本事都没有，只能深吸两口气，重新跟轩辕辰配合。
每次都在要成功的时候，被百鬼祭突然插一脚，哪怕苏伟他们四个的脑袋，已经只剩下核桃仁儿大小，但就是不肯彻底消失。
“轩辕辰，保护我。”我大吼着冲过去，扎向苏伟眼睛的同时，头顶心一凉。
“终于来了。”我就等着这一刻呢，拼着重伤的风险，我把符咒直接祭炼出去，“奉天神域，赏罚在心，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