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伸出手去,想要推开她了,听到她的话,却一下子忘了动作。

如果她像以前那样,说着很爱我的话,甚至想要让我相信她,放过都桑王,解救都桑,我连一点犹豫都不带有的。

肯定第一时间把人推开,她现在的感情在我心里,只是一种解释不清的东西,也许让莫离出来直接面对,会更好。

没错,就连胖子都曾经问过我,大猫就更是问过几次了,哪怕他们都更希望我和女灵在一起,都对乔桑的印象不好。

但那些话,也只是在桥桑死去之后,明知道复活千难万难,就跟做梦一样的情况下,才会真正说出口的。

尤其胖子,她是很清楚我对乔桑的感情的,桥桑复活之后,胖子就担心,我的心思只是在乍知道一切的时候,无法接受的应急反应。

一旦乔桑哭诉,或者给我点时间,冷静下来,就会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我忍不住叹气,我爱乔桑吗?对于这辈子第一次动心的女孩,哪怕再是受到上辈子的影响,也肯定是爱的。

甚至现在让我回想,我也不后悔,在当时,她有危险,我是宁愿死的那个是我,也不愿意让她受到一点点伤害的。

她哭,我的心就会疼的不行,哪怕跟整个世界作对,我也想把她护在羽翼之下,如果不行,那就死同穴。

可是爱情这东西,从来就没有道理可讲,它在的时候,没有办法可以消去,一旦心冷了,就再也暖不回去了。

可惜,这一切我说过好多次,乔桑就是不懂,在她眼里,我爱着她,就永远都不会改变,也不能改变。

可人总会成长,再自欺欺人,也有醒来的一天,乔桑现在伤心欲绝的说恨我,我是相信的。

手僵硬的垂着,我倒是不知道该不该安慰两句,可又担心说了什么,她会误会,好不容易想通的事,又钻了牛角尖。

胳膊被她当着,我想掐动指决都不容易,好在都桑王已经蹦跶不动了,都桑那里,属于莫离的气息,已经在复苏。

我也不需要担心,最多就是慢上一点,问题不大,我从来都不是个心狠的人,乔桑哭的都快喘不上气来。

我的心里也酸涩的厉害,脑海里全都是曾经的画面,背后突然一紧,我想要转身,可惜被乔桑抱着,竟然没动弹成功。

只能堪堪闪了一点,下一秒,右肩入骨的疼。

“啊……”乔桑终于察觉到不对,哽咽着抬头,刚好看到匕首整个没入我肩膀里,只剩下刀柄。

“砰……”乔桑挥手,直接把后面的人拍飞,紧接着攥住刀柄,慌乱的不敢乱动,“唐辰,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我几乎支撑不住,身体艰难的下滑,这匕首不对劲儿,入骨之后,竟然在不断的破坏我体内的灵气。

我早就死过一次,后来是靠着杜一积累的那些阴气,戾气,被女灵用灵气疏导,才会死而复生。

现在灵气受制,整个气息就乱了,我拼命克制,还是不能阻止气息飘散的结果,这么下去,我只有死路一条。

“我,你忍着点,我把匕首拔出来。”乔桑眼睛红肿的厉害,两只小手不断的颤抖,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用。”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抓住她的胳膊,摇头,但是再多说的力气,是真的没有了。

她身体一僵,跟着,绝望的表情布满脸颊,“对不起,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但是求求你,让我先救你,行吗?”

她再次开口求我,比上一次,还要绝望,一双水濛濛的大眼睛,哀哀的看着我。

仿佛只要我再摇一次头,她就会枯萎,消散,“哎。”我默默叹了口气,知道她误会我的意思了。

哪怕这件事跟她脱不了关系,但我还真就没怀疑她,而且也是我大意了。

我不让她碰匕首,是因为这个匕首很怪异,竟然隐隐的有法阵之力流动,根本就是早有准备的。

现在是难熬,但是一旦拔出来,我恐怕第一时间就会被法阵撕裂,我现在只能赌,赌我比都桑王更能坚持,只要法阵完全破碎,这把匕首,就只是普通的匕首了。

到那时,别说只是伤了肩膀,哪怕是插在心口,我也不会死,损伤是肯定有的,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了。

我心里想的明白,但是苦于没办法跟乔桑说明白,我只能拼命压制,体内已经快要疯狂的气息。

“对不起,对不起……”看我迟迟不说话,乔桑的误会更深了,双手捂着嘴唇,哭的更厉害了。

血都沾染到脸颊,嘴唇上,她看到,哭的都快断气了。

“莫离,你也有今天,不知道再死一次,你还能不能转世投胎?”身后狞笑的声音逼近。

我暗道不好,怎么就把偷袭的那个人给忘了,刚才乔桑愤怒一击,我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没想到生命力竟然这么强大,我现在连动一下都不能,如果他再次出手,我根本没有躲闪的能力。

看来想要撑过都桑王,也不容易啊,我紧张的看向乔桑,现在也只能靠她了。

可别再哭了,对不起真没用,我可不需要哭尸的人,先把后面的人解决了啊。

不知道是我的欲望太强烈,还是乔桑终于意识到不对,猛的抬头,眼睛血红,不哭之后,乔桑一改柔弱的形象,反而很凶戾。

手一抬,我根本看不清她怎么动作的,身后就传来惨叫声,是男人的,只要受伤的不是乔桑,我就放心了。

一口气还没松完,乔桑就揪着男人的脖领子,狠狠一摔,把他扔在我面前,“说,你是什么人?谁让你来的?”

男人挣扎了两下,可惜,被乔桑踩着,根本站不起来,只能勉强抬头,恨恨的瞪着我。

“嗯?”看清楚他的脸,我一瞬间都傻了,甚至怀疑,眼前的一切是不是幻觉。

不过右肩处疼的厉害,我倒是不需要,再掐自己一把,证明不是在做梦了。

我眯了眯眼睛,还是没法开口,看出我的表情不对,乔桑揪着男人的头发,直接把他的头拉了起来。

“是你?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乔桑也有点懵了。

这个男人,我们都不算不上熟悉,但是刚刚见过不久,想要忘记也挺困难的。

在地狱最底层,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杜家人,是去帮都桑忙的,被我发现,杜家的戒指根本不亮,他身上没有属于杜家的气息。

后来还是运动服都桑人,认出来他就是个傀儡人,只不过跟之前我遇到的老鬼不同,他披着的,是真正的杜家人人皮。

可是,在地狱最底层,乔桑出现之后,运动服男人就已经拧掉了他的脑袋,这又不是神话传说,我怎么想,也不会相信,一个没有脑袋的人,还能再重新活过来。

还比我们先一步到这里,藏好了,就等着偷袭,但是……

难道他是那个真正的杜家人吗?也不能啊,运动服男人的眼力还是不差的,他说那个傀儡人,披着的是杜家人的人皮,应该就是错不了的。

人皮都扒了,应该是活不了了吧?哪怕能,他也不应该是这么一张完好的脸啊。

我倒是也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过,他会不会是另外一个傀儡人,但是这个人总不会是个双胞套兄弟吧?不然,哪来的这么多张,一模一样的人皮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