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桑到底要做什么,我并不清楚,时间紧迫,加上有大祭司的干扰,我们也不敢沟通太多。

但有一点还是很肯定的,她要先去地狱最底层,我也只能拖延大祭司这么一点时间。

再多,就完全做不到了,更何况,他本来就已经在地狱最底层了,这里的,充其量是个分身。

我就算想留,也留不下,反而可能因为反应过激,让他意识到什么,更快的把精力,收回到地狱最底层那里去。

我在听到大祭司声音的那一刻起,就明白了,他为什么最先占领第三层。

我之前还纳闷呢,杜家人再不济,也不是些草根瓦砾吧,能这么快就被杀绝了?

杀猪大哥也说,根本没见到他们,所以……

他们不是消失了,而是在帮着大祭司,吸收这些阴气,甚至是改变地府的走向。

他们本来就是跟都桑合作的,杜一哪怕有时候蹦跶蹦跶,但是真关系到都桑的问题时,从来没有怠慢过。

这一点,就连女灵都不清楚,还以为他们是利益的合作呢,现在看来,应该是因为大祭司了。

毕竟是父子,再加上利益足够大,恐怕最初杜一争那枚地府大印,试图逐步掌控地府的力量,也是受到大祭司的暗示。

一切,都是为了今天,杜一的气息需要不断补充,大祭司交给乔桑的那部分也是。

我不清楚大祭司本人是怎么修炼的,但总觉得,他修炼的法门,好像是有缺陷的。

所以?

这些杜家人的存在,就是为了给他弥补缺陷,源源不断的供给他本源气息的?

“混蛋,你敢……”前面突然暴呵一声,跟着,三个黑袍人,依次出现。

各个狰狞的看着我,只露出一双眼睛,不过也足够我看出来,是之前曾经交过手的了。

“现在问敢不敢,不觉得有点晚吗?还是杜一已经老了,就教给你们这些没有用的?”我调侃的冷笑。

法阵都布置下去了,还问我敢不敢?我也是醉了,血咒之下不死不休,只要我的本源气息不耗尽,他们就无法离开。

“还跟他废话什么,直接杀了他。”

“大祭司那里,回头交代也是一样,真误了事,一样没好果子吃。”

两边的黑袍人,七嘴八舌的吵吵,总之就是跟我过不去,死磕到底的意思。

中间那个,显然是领头的了,倒是还相对沉得住气,咬牙切齿的瞪着我,“大祭司是好意,并没想杀了你。

有什么,你还是先撤了法阵,去地狱最底层,跟大祭司亲自谈吧。”

“大哥,你还跟他废话什么,你怕我可不怕,我杀了他,回头大祭司怪罪,我一力承担。”左边的刺头脾气不好。

直接操着家伙,就要跟我动手,另外一个也不甘示弱,喊着一起承担之类的。

“都给我闭嘴。”领头的那个,心累的揉着眉心。

另外两个就委屈了,“大哥……”

“呵。”我忍不住冷笑,“你们大哥是没法告诉你们,在这里,我的本源气息不会断绝,你们根本就出不去。

真跟我动手,死的只会是你们,还有,忘了提醒你们,要是你们真的足够强,那真是太好了。

等我的气息耗尽了,就会用到杀神莫离的气息了,你们大祭司,留着它还有用吧?”

我只是有这个猜测,不过看到他们的脸色剧变,我就知道,我猜对了。

“想不到不要脸的属性,也会一脉相承啊,大祭司传给杜一,杜一又传给你们。”

“混蛋……”

他们都快气炸了,偏偏不能动手,看着一副恨不得咬死我,却偏偏无可奈何的样子,我心里突然就舒坦了。

“你们大祭司等很久了,我得去地狱最底层,给他找点麻烦了,你们乖乖在这里等着,别动什么歪脑筋啊。

不然,我可不保证,你们那儿大祭司会不会发飙,哈哈……”

我在掌心划了一道,在他们要吃人的目光中,借道地狱最底层。

地府大印,可以随意游走地府,但不包括地狱最底层,这一点,冥君早就告诉过我。

我之前的计划,也只是先去云奕辰的地盘看看,他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但是实力还是不弱的。

真正做事的时候,还是很靠谱的,哪怕这次事出突然,我不相信,在离地狱最底层最近的,自己的地盘,他会什么契机都没留下。

尤其是之前,他一直坐在黄泉水里,说是不能离开,现在想想,说不定他要防止的,就是现在的局面。

那就是说,冥君其实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不过事情赶在一起,再加上大祭司突然发难,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但是本来布置好的底牌,并不会消失,说不定我可以找到。

但是现在,我却犹豫了,大祭司已经找过来了,还明确放话,让我去地狱最底层。

所以通道肯定是完全打开了的,我能想到的,他肯定也察觉到了,不然也不会突然发难。

底牌只有一个,万一因为我,被他给先盯上,那可就真是没地方哭去了。

我深吸了口气,现在也只能指望冥君够英明了,可千万别告诉我,统领地府这么久,身边只有云奕辰一个心腹。

好歹还有点其他的后手吧,哪怕不是很厉害呢,我帮他牵制住大祭司的注意还不行吗,只要他能底牌拿出来就行。

而且我不想承认,乔桑暴怒,绝望之下,自己去地狱最底层,我心里还真是挺不放心的。

大祭司刚才的话,绝对不是故意吓唬人,更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敢对乔桑出手。

地府大印在手,我算是正常的视察,穿梭,所以之前那种严重的不适感,这回没有出现。

“公主殿下这是不想配合了?”

还没等我站稳,就听到大祭司得意的声音。

乔桑一身红衣,已经刮出好多道的口子,很是破败,张扬的狞笑,“你不是说了,我是都桑的叛徒,我爱莫离。

这么可能让他们利用他,破坏他想守护的一切。”

乔桑高高仰着头,这一刻,无关身份,也无关血脉,任凭谁看了,都会觉得,她天生就是个公主。

哪怕我知道,她这只是气话,是绝望的讽刺,但心里还是说不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