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有准备呵。”我淡淡的重复,没有想在这个时候,抹黑冥君的意思。

这个时候抹黑他,先不说云奕辰会不会相信,哪怕真的相信了,只要冥君苏醒过来,随随便便找个解释。

云奕辰就又倒过去了,而且还会因为今天怀疑过的这件事,产生愧疚感。

连带着对我也不信任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再加上,他不那么确信,冥君是好的,又怎么会去帮我劝说呢?

我这么说,也只是想在他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没事的时候,当然什么都没关系。

但是一旦冥君露出不对劲儿的地方,这些小刺,就都会跟着发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到时候,冥君再想要让他相信,就没那么简单了。云奕辰在地府实力的确很强。

但是我不信,其他阎君,就会差了很多,一旦两个联手,哪怕云奕辰拼命,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以,冥君选择他,交代那些底牌,绝对不是因为他强上那么一点点。

而是因为他愚忠,我暗戳戳的得意,当时随便一指,挑了云奕辰来帮忙,是多么的明智啊。

我只是个小人物,但是现在,小人物就要一点一点的破坏掉,他们这些大人物,筹谋了千年的局了。

想想还真有点小激动呢。

我们看似沟通了很久,但是我其实一直都在靠近冥君所在的位置,没敢有一时一刻的松懈。

真的停下,恐怕等不到冥君翻脸,那个东西就先跳出来了,更别提外面还有那滴眼泪了。

我虽然怀疑上了冥君的意图,但是那滴眼泪到底是不是莫离的意志在控制,我心里也没底。

不过现在只能咬死了不承认,否则,难不成真的让冥君控制我的神识?

当时就已经在冥君附近了,直线走的话,估计也就半分钟,问题是我不敢啊。

装模作样的晃悠了半天,才崩溃的靠坐在地上,手泄气的按在一块凹坑上。

这里是唯一的一块,没有黑色痕迹的凹坑,要不是云奕辰附着在我手心上,这个凹坑也不会出现。

我之前还奇怪呢,这么这里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我之前和冥君进来的时候,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也跌跌撞撞的走了不少的路。

我很可能,绝对没有这样的地形,这不是能不能碰上的问题,而是太多了,哪怕只是概率问题,我都不相信。

我和冥君这真能每一脚,都恰好踩在边缘上。

当时云奕辰还笑话了我一顿,让我仔细看那些挖坑,全都是被地府的亡灵砸出来的。

“一个活生生,在文书上有名有姓的鬼魂,被强行抓过来,压成一抹黑色阴气,你以为能一点震动没有?”

云奕辰皮笑肉不笑的鄙视我少见多怪,所以,这些不痛不痒的洼坑,就是地府的反抗了?

我默默点头,也行吧,至少比什么都没有强。

所以只要是洼坑,就全都变随着黑色印迹,或深或浅而已,一旦那些阴气全部被炼化了,洼坑也就随之消失了。

只有冥君这里,什么都没有,这个洼坑也不是真的砸出来的洼坑。

而是根本周围的变动,故意弄出来的障眼法,这附近的几处黑色印迹都很淡,不过却不是被那个东西炼化的。

而是被冥君摄取过来,掩盖自己的气息的,我嘲讽的撇嘴,不过什么都没说。

这点小事,根本扳不倒冥君在云奕辰心里的地位,我只是继续不辞辛苦的,挖一个小坑。

慢慢等着他发酵,云奕辰哼哼了声,根本不想跟我争辩。

终于又见到冥君了,他心里正激动着呢,估计是为了向我炫耀,或者为了向他自己证明。

他跟冥君的交流,根本没有屏蔽我,“冥君,是唐辰来了,我把他带过来了。”

“辛苦你了。”冥君的声音很低弱,但是我的心尖,却突然一阵揪紧。

他在苏醒的时候,周围没有任何气息的波动,他到底是醒了,还是根本就没沉睡?

我有点发懵,怎么都想不出原因来。

我心思动荡的太厉害,以至于都忘了,他们没屏蔽我,我也同样,没屏蔽他们。

现在的念头,都明晃晃的摊开在明面上了。

“唐辰,你别太……”云奕辰不满的低吼,我吓了一跳,还没等说话,冥君就先呵斥了他。

“唐兄弟又不清楚情况,有想法是正常的,怎么?难道本君还不能解释了?还是你也觉得,这件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冥君架子端的,实在是太光明磊落了,就连我都有点被说服了,更别提云奕辰,这个本身的小迷弟了。

当时就惶恐的否认,“属下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担心,他有什么误会,冲撞了冥君。”

“大家都是朋友,是要合作的,有什么当然应该开诚布公的说出来,哪有什么冲撞不冲撞的。”

冥君官威十足的说道,云奕辰当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甚至我都能隐隐察觉到,他那股得意洋洋。

那一个黑点跳脱的,好像在说,看吧看吧,我就说冥君会同意哒。

再安个尾巴,他恐怕就能上天了,我冷哼了声,连在这个时候刺激他的心思都没有。

这个傻孩子啊,现在有多得意,一会儿面对真相的时候,就有多崩溃。

不过我倒是隐隐有点高兴的,看冥君现在这个态度,之前是真的在沉睡了。

也是,骗过我没什么,但是在那个东西,还有那滴眼泪面前,他不可能不慎重小心。

哪怕是现在,他都宁可借用云奕辰的气息,艰难的说话,我刚才没察觉到,但是一平稳下来。

就已经发现了,冥君笑了笑,“唐兄弟,也辛苦你了,我要瞒过他们,只能选择这种方式,不过也未必能撑得了多久。”

我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哪怕我表现的再合理,这里再风平浪静,可是我在同一个地方停留,本身就是一件不合理的事。

那个东西根本不需要证据,它只要怀疑了,消灭掉就够了。

“我也这么认为。”我直截了当的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冥君的态度,好像更好了点,就连神识,都跟着放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