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感觉不好了,我又不是弱质的小娇羞,换句话说,别说大老爷们了,就算是个半大的孩子。

不能把人直接拽下来,好歹也会有点晃动吧,但大猫就好好的躺在上面,开始的时候,是呈大字型。

被我拽了几次之后,还是稳稳的大字型。

“大猫?”我又试探着叫了一次,跟预料的一样,完全没有反应。

我再天真,也知道这是出事了。

指决直接祭出,“天地无极,玄心正法,诛邪……”

“履天御地,乾坤为尊,破……”

“阴阳互转,无所遁形,现……”

我不敢停歇,几道指决,几乎是同时祭出。

“噗……”但紧跟着,就全都落空,因为用力过猛,我根本没给自己保护。

被反噬的猛喷出口血来,整个人都萎靡的厉害,踉跄了两步,才勉强站稳。

“怎么会这样?”我真的懵了。

没有阴气,邪气,也没有法阵,障眼法,更没有什么虚空,夹层空间隐匿。

那大猫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撞邪了?这话普通人无助的时候倒是常说。

可我这么想,就根本说不通了,没有什么,能在诛邪剑气之下隐藏。

那这……

我连一丝丝的可能都想不出来,偏偏又不能这么放任,我必须赶紧把大猫带走。

我一个人,总不可能把整张床都搬走吧?更何况,不是我跟自己过不去。

总觉得,哪怕把床整个带着,也未必能行,先别说床是不是能离开这个房间。

就算真的可以,大猫的情况,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我咬牙举起“杀戮”,既然指决都不管用,甚至灵气都施展不出来,我唯一的机会,也就是“杀戮”了。

我第一时间割破掌心,这回倒不是要祭出血符,而是以血,激发出“杀戮”,全部的戾气,杀意。

“杀戮”是深埋地下上千年的阴物,哪怕只是靠近,也足以让普通人生病,甚至死亡。

所以我一直都用灵气封闭,久而久之,也算是消磨了它一部分的嗜血。

大猫这个情况很特殊,如果再有所保留,我生怕会无功而返,越是有灵的凶器,就越是受不了打击。

第一次的攻击,才是最强大,最重要的,在“杀戮”杀意最强烈的时候。

我照着大猫腋下,最靠近心脏位置的床单,狠狠扎了下去。

“啊……”一声惨叫,我心都跟着一哆嗦,但是床竟然完好无损。

“杀戮”好好的定在表面,连一丝丝的线头都没割断。

我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杀戮”确实不锋利,从某种严格的角度来说,甚至是有点钝。

可绝不是它没有杀伤力,相反,哪怕不碰到,只凭借凶戾之气,就足以让最坚硬的钢板刺穿。

我自己出手,自己心里当然清楚,尤其我还先进行的血祭,我死死盯着刀尖。

刚才如果不是我产生幻听了,那就真的有人在惨叫,而是很陌生,绝对不是大猫。

声音分明跟我扎下去的时间是重合的,所以呢?

“谁?是谁?别装神弄鬼的,出来。”

我跟个疯子一样大喊,眼神从床,移动到墙壁,再到天花板,地面,全都没有异常。

什么都没有。

“还不出来吗?”我阴测测的再次问道。

虽然我想不明白怎么回事,更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但我很肯定,之前扎伤他了,这就够了。

没有任何回应之后,我直接举起“杀戮”,这回更用力的扎了下去。

“杀戮”也被激起了愤怒,刀尖甚至都泛着淡蓝色的光芒,如果非要用数字来具体估计。

那这一次的强度,至少是之前的三倍,别说是张床了,哪怕是钻石,也会被剁成粉末。

但当手肘受制,被迫停下来的时候,我差点连呼吸都给忘了。

“杀戮”竟然又被拦了下来,刀尖就蹲在床单表面,没碰坏一丝丝的线头。

“啊……啊啊啊……”嘶吼声也比刚才暴躁,痛苦,甚至又癫狂的迹象。

我这回早有防备,所以听的很清楚,对方应该是个年轻男人,而且声音……

好像就是从刀尖下传出来的,我一定是疯了,举起“杀戮”,在空气里,墙上,天花板,地面,一通乱扎。

全都没有反应,甚至好几个地方,都被我刺出深深的洞来。

倒是让我发现个有趣的现象,这里很潮湿,明明看着空气不错。

进来的时候也不觉得怎么样,但最多也就是一个匕首的长度。

扎出来的洞里,竟然开始往外冒水,很浑浊,我没敢直接用手碰,但闻着有股很奇怪,但莫名熟悉的味道。

“黄泉水?”我自言自语的嘀咕,味道确实很像,但又不尽相同,好像……不是一个时候的。

黄泉水也能储存吗?我拿出纸巾,沾了一些,封存好收起来。

心里也是怨念,要不是地府大印突然消失,我完全可以第一时间判定,甚至说不定,这里要是跟地府有关的话。

我还可以仗势欺人下,把大猫强行带走,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我看了一圈,也没找到其他不对劲儿的地方,我都是随即扎的,倒是不能保证,真的就是安全了。

可我一个人,总不能把所有地方都排查一遍,只能按照概率估计了。

“别的地方全都落空,只有这张……床吗?”我眯了眯眼睛,这次转到另外一边。

手起,“杀戮”落,这回是扎向大猫另外一边腋下,我没再用什么其他方法加力,但也算是用尽了自己的力气。

因为早有准备,所以当匕首被挡在床单之外的时候,我已经没什么表情变化了。

“啊……”惨叫声里,都多了点幽怨。

我倒是确定了,这个人跟床有关,可是……他藏在哪儿呢?

大猫外婆家的这个床,还真有点古老,没有床箱子,偏偏雕梁画柱,很宽的遮挡。

我几乎都趴在地上了,才一点点的靠近,没有阴气,更没有戾气,我却恐惧到不行。

心就像被扔进冷冻室一样,一寸寸的僵硬,这么佝偻着,真的遇到什么危险,我连后退都做不到。

所以我爬的格外小心,都已经慢出了新境界,最后几步的时候,还把手机拿出来,跳到录像模式。

跟着绑在拖布杆上,小心的递进去,大面积的晃了一圈,跟着,那些不容易注意到的角落,分别停顿了一会儿。

以前看过太多的鬼故事,甚至老人们讲的闲话,很多都提到,人被魇住,是因为住了不干净的床。

死者的尸体,就被放在床底下,跟尸体背对背,想也知道会遭遇什么。

哪怕之前我已经确定了几次,这个屋子里没有阴气,可还是不放心。

手机刚拽出来,我就赶紧拿过来调到最开始,说不紧张也不可能的。

我甚至做好了准备,视频里突然跳出来什么可怕的存在,诅咒,或者所有怪异的情况。

但全都没有,视频很清楚,也没有突然黑屏,或者断帧的情况,床板因为年头太久,已经有点岁月的痕迹,微微变色了。

但也就只是这样,其余的什么都没有,我特意观察了,就连大猫躺着的地方,也没有记号,或者颜色深浅不一样的情况。

地面也是好好的,很平坦。

“藏的真好。”我咬牙切齿的嘀咕,我还真就不信邪了,他每次都在我扎到床的时候大叫。

如果是故意弄出来迷惑我的,根本不应该那么愤怒,这回,我直接自己钻了进去。

阴冷,恐惧,被锁定的感觉更强烈了,但偏偏还是没有丝毫的阴气波动。

脑袋里不停的有个声音在喊,“快走,马上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