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秦濬也不介意,让老店员去忙自领着沈小瑜穿过大厅向后屋走去,后屋有片林子林中有凉亭,火锅店稍微改装了一下便把凉亭当作了夏可乘凉冬可保暖的唯一雅间。按亮灯光把四面竹席一拉便是个极私密的空间,脚下放盆炭火再捧杯热茶比那些有空调的包厢也差不到哪去。

“我帮过这家店的老店主一点小忙,所以每次来对方都会亲自给我开个小灶。”秦濬解释说。

闻之,沈小瑜一笑。“看的出来。”

不多时老店员给两人捧来清淡的香菇汤,垫底的清汤喝完羊肉火锅也就上来了。那种现代已经难得一见的老式加炭铜火锅,清嫩的一碟小菜一碟金针菇,每人一大碗已经配好的调料还有两大碟切成片的薄片羊肉。羊肉切的极薄大概两指长,切不是别的店家那样颜色鲜明圈成好看的圈,而是一片片叠在碟子里,模样过于血腥可沈小瑜这老饕一瞧就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新鲜羊肉而不是别家店用冻羊肉再用机器加工的羊肉卷。

废话少叙,两人果断动筷子。

秦濬看沈小瑜筷子功运用的炉火纯青,无语道:“沈少,你没吃晚饭吗?”

沈小瑜瞥眼那块被挟走的熟肉。“秦少才刚从饭桌上下来吧?”

半晌。两人相继笑开。不说别的两人对吃到还真各有见解,沈小瑜或许真的是兴趣爱好,而秦濬恐怕就是从小耳濡目染了,吃好的吃出好这才是真正的美食家。不过两人不以‘品’美食为职业,纯粹各人兴趣爱好到也没有职业美食家们的一些吃食禁忌。

冰冷的冬天吃着羊肉火锅沾韭菜花酱,肚子里的热气一上升整个人都暖和了。

“别提了,”沈小瑜想起现在的吃食环境大吐苦水。“要我在什么豪华酒店吃,我还愿意到这样的老店吃。地道,合我口味,不像那些酒店菜,为了迎合大众口味几乎把菜别的没了口味,充其量也就摆盘好看些.可天知道对我这种爱吃的人来说,摆盘再漂亮还不如多添把辣椒。”

秦濬也是酒店餐桌受害者之一。问题是他比沈小瑜还要惨一点的是,他一上饭局桌子吃饭还是次要最主要的是应酬,不能冷场还要应对自如,更过份的是还要喝酒。一杯酒灌下去什么山珍海味都平淡无其了。只是这是责任,他虽自负但还没自负到能凭现在之力改变整个趋势,所以也只能顺势,受着。“下雪了,”

沈小瑜伸手捞开竹帘,几朵雪花顺风吹来落在脸上冰的他一寒战。北方下雪历来下的早,到也不奇怪。“寒风,雪景,铜锅,竹炭。这要是古代圣贤恐怕张口就得来俩佳词诗句留作纪念。”

吃着*的羊肉火锅,以满天白雪作景,的确是有点意境。

秦濬忍俊不禁笑:“还差两壶美酒,”

“可别!”沈小瑜忙掩好竹帘坐回来。“吃美食的时候我最讨厌喝酒了。酒没酒味菜没菜味,吃的喝的整嘴巴里整就一个味,没劲!”

“沈少不喝酒?”

“喝。”沈小瑜这到承认。“大众场合端酒那是形势所逼,不得不为之;于我来说,真正喝酒的是约两个至交好友,找个安静的私密场所,整两个好吃的小食,再寻瓶合自己口味的好酒,或烫或冰或煮或蒸,不讲究坐姿躺着也行,说话也不需要心里打好草稿讲什么条理分明,八卦也好,吐糟也罢,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才叫喝酒。”

“真意外。”秦濬捂唇轻笑。“我以为像你这个年纪的人,喝酒无外乎叫一桌酒友大喊大叫肆意妄为。”

沈小瑜有点炸毛。什么‘像你这个年纪的人’?真要把他真实年龄拿出来一比,还不定谁大谁小呢!“不争口舌长短,下星期六,我请秦少喝酒!”

秦濬眨眨眼,深感莫名其妙。他刚才的话有刺激到他?仔细想想,好像没有吧?看起来气质老练沉稳可实际年纪的确是不大呀,难道是叛逆期?

有道是少年的心思你莫猜呀,特别是壳子跟芯不是原装的骚年!

送上桌的食材两人全部吃完了,秦濬还算有点自制力知道停筷子,可沈小瑜在美食面前自制力就差了点,完全吃撑了。上了车挺着个圆溜的小肚子揉,嘴里哼哼唧唧的抱怨吃多了。

秦濬看着他简直就是无语了。“…要去买点消食片?”

“家里常备健胃消食片。”沈小瑜眨巴眼睛。

秦濬愣了下,觉着这句话耳熟但没想起来哪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