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瑜盯着手指尖,视线清冷。“你爸有投票权,却一直属于中立这块谁都不偏帮,起的是平衡作用。可你爸娶的却是郭家女。像郭家这样的家风,你认为他们会永远甘心落于二流之末?”

“你是说郭家已经站队了?”霍思行倒吸口凉气,‘站队’俩字说起来容易可里面包含的意义却是整个家族的兴荣!

“不然你以为郭家为什么要子襄取苏安宁?”

“苏家不是也一向保持中立么?”

“问题是苏安宁是个短命人呀。身份对了可人不对,欲盖弥彰的早不娶晚不娶偏这时候娶,安的什么心?”郭家想跟同样中立的苏家联姻无非是想向人证明他们的立场还是没变,可惜这份急切证明在更上位的人眼中却反而是变节的迹象。

霍思行是越听越迷糊。“那我爸现在把霍延安送出国是想跟郭家断关系?”

“姻亲是一辈子的事,除非离婚否则哪能那么容易断?”沈小瑜哼笑。政治就是这么微妙,姻亲有时候是助力也可能是阻力,端看玩的人手段高不高心够不够狠。“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爸把霍延安送出国只是想向他施压的人证明郭家站队不代表他也站了队,你爸是在自保不或许该说他是在重申自己中立的态度。”

阴谋诡计,权术交易,只不过是送自己儿子出国可背后的含义却是比海还深!霍思行打了个哆嗦。庆幸他没死心眼的从政,否则就他那点道行都不够别人试刀的。

沈小瑜喝口水,道:“这事你别管就当不知道。霍延安一送出国郭美慧肯定会急,到时有过激手段你防着点。”

“沈少。这话你该对你自己说,毕竟你才是最归祸首,郭美慧这疯女人急起来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郭美慧是疯但她不蠢,盲目报复我只会更击怒对方。”拖哒着拖鞋钻回床上,一手把游戏机拿回来一手握着电话。“得不偿失的事郭家也不会准她干。”

“那到是,郭家那一家子可没点亲情观念。”霍思行嘟嚷两句,想起问。“老大你觉着郭家投靠的是谁?”

‘沈少’‘老大’混着叫沈小瑜也不介意,扬了扬眉:“你觉的谁能拿我的事膛而皇之教训人?”

“朱家政敌?”霍思行用他少的可怜的政治细胞想。

“不管是谁,这事已经跟我们没多大关系了。有关系的是。霍少,你爸打算拿多少钱给我当营养费?我这一身肉可矜贵了,少于七位数我可不接的。”亲兄弟明算账,交情归交情,钱归钱,这要分的清楚些。

话题转的太快,霍思行差点接受不能。“……您差那么点钱么?”

“真心实意的说:不差。可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这世道谁还会嫌钱多呀?”

闻言,霍思行挂一额头的黑线。“我爸明天会派人跟你协商,到时你跟他要吧。”

“成。”毫不心虚的挂了电话,可不管对面那头霍思行郁闷的想挠墙。

第二天霍家派人送来高价营养费,主事的郭美慧明明气的挠心肝疼,可却不得不佯装一脸歉意双手奉上高价营养费。

沈小瑜肚子里笑的打结,但也没多作为难见好就收的把这事给结了。面子里子赚够了,沈小瑜心里舒坦在当天下午就出了院。

呆在家里深居简出的养伤,等到伤好,华夏最隆重的除夕节日也到了。富贵人家过年跟普通人家过年其实也是一样的,一家子团团圆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吃撑了然后凑一起闲嗑家常。有喜欢打牌的约好打通宵,有爱热闹的年轻人呼朋唤友嗨一个晚上,当然,也有一觉睡到新年的!

“不去,没劲!”

“每年都是些玩剩下的,不去!”

“操,玩点新鲜的行不?没劲!”

“哥被开瓢了,伤还没好全乎,不去!”

“他奶奶的,小爷昨晚撸多了成不?不去!”

一个一个电话打进来都是约鬼混的,理由翻来覆去的讲沈小瑜都说的烦死了!

电话那头的秦濬。“……撸多了?”

正在开车的雷明差点把车开到阴沟里去。

沈小瑜想撞墙。“那啥秦少,别介意,我以为是约我鬼混的那帮公子哥。”

“听出来了。”瞥眼自己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的雷明,秦濬收回视线。“沈少伤还没好?”

“好了,疙瘩都脱了,就留一疤用头发遮了都看不见。”又不是女人,所以对留疤的事沈小瑜真不介意。“每年都玩一样的,感觉没劲。”

“既然这样,我记得沈少还欠我一顿酒?”

“今天喝?”沈小瑜抓了抓头发。“秦少不要陪家里人么?”

“刚从我爷爷那回来。太吵。”秦家传统就是在老宅一起过年,七大姑八大姨加堂表兄妹,每人说一句都有二十来句,在老爷子来说是热闹可在他眼中那是吵的够可以了。

“那行,秦少说地儿,我过去。”

“怎么?合着沈少这顿酒就打算拿市面上那些敷衍我?”

沈小瑜觉的自己设套又把自己给套住了。一口银牙咬的紧紧的。“今天我豁出去了,按秦少说的算!”

秦濬笑眯眯‘呵’出个单音,挂了电话让雷明靠边停。

雷明停了,眼巴巴瞧着自己老板。

“你不用跟了,回休息吧。”

大年三十的用完就丢,雷明目送车子离开几乎心酸的掉眼泪。不过想想为了传说中的那个‘老板娘’,这点心酸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