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任太后让人喊了丹女过去,笑道:“夜里那么辛苦,白天还要当执扇宫女,不容易啊!来人,给贵妃端一盅补品上来!”

“谢谢太后娘娘!”丹女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任太后,眼见任太后四十岁出头,弯眉笑眼,模样可亲,道谢时声音又真诚了许多。

任太后看着丹女吃完了补品,这才笑眯眯道:“听白石说,你是他的师妹,无名无姓的,丹女这名字还是他们几位师兄弟帮着取的?”

丹女莺声沥沥应道:“是的。”

任太后听着丹女这嗓音,感叹道:“人美声娇,怪不得白石喜欢你呢!”

丹女默默腹诽:你儿子天天晚上骂我淫僧,还罚我面壁睡觉,哪儿喜欢我了?

任太后见丹女垂首,以为她害羞,不禁又笑了,一时道:“你现下封了贵妃,没有姓氏不大好呢,这样,你跟我一起姓任,可好?”

丹女使劲回想自己的姓名,无果,这会便笑道:“谢太后娘娘赐姓!”

任太后育有三女两子,三个女儿已出嫁,大儿子早亡,二儿子景白石早年又被逼当了道士,本已灰心,现下二儿子突然归来,且当了皇帝。在她看来,就好像晚年突然白拣了一个皇帝儿子,再白拣了丹女这样的儿媳妇,因看丹女,越看越满意,最后拍拍丹女的手道:“白石要是欺负你,你就来告诉我。”

丹女小小察人之能还是有的,心知任太后是真心疼爱她,一时颇感动,笑道:“太后娘娘,我虽然忘记我阿娘是什么样的,可看着太后娘娘,总觉得太后娘娘就像我阿娘一样。”

正说着,宫女在帘外禀报道:“太后娘娘,皇上来了!”

宫女话音一落,帘子揭起,玄阳子仰首走了进来。

“阿娘!”玄阳子喊了一声,坐到任太后旁边,绷着双肩道:“这身龙袍的肩膀还是太窄了,得让人再放放。”

玄阳子登基太仓促,却是来不及做新的龙袍,身上穿的这些龙袍,全是景天佑穿过的。

景天估身高和玄阳子差不多,肩膀却比较窄,因此玄阳子穿着他的龙袍,双手总有些展不开。

任太后道:“这龙袍早就放过了,没法再放了,现已叫人赶做新的,只是人手不足,怕得再过些时间才能做好,这段时间你将就一些。”

玄阳子无奈点点头。

任太后说了几句闲话,又道:“对了,丹女就跟我一起姓任,挂在任氏族下,算是我侄女罢!这样也有名有姓有氏族了。”

玄阳子意味深长看一眼丹女,淫僧还真是老小通吃,先哄得玄随子师弟死心塌地,现下又哄得母后诸多为他着想了。

丹女见玄阳子看过来,便故意眨眨眼。

任太后感叹:这两个孩子,这就当着我的面眉目传情了?

她也体贴,忙道:“你们回房罢,用了午膳后,也好安歇一会,养养神。

玄阳子一怔道:“朕是来陪母后午膳的。”

任太后摆摆手道:“你们也累了一个早上了,就不用陪我老婆子了,回罢!”

玄阳子闻言,便起身告辞。

丹女也跟着起身,随在玄阳子身后回明和殿。

回到殿中,早有人传了膳上来,因现下情况特殊,就是膳食,也颇为节俭,供给玄阳子和丹女的,不过是八菜一汤。

玄阳子喝着汤,一时召了玄飞子进来,问道:“内务府清点物资,清点完没有?清点完,把账簿呈上来!”说着又喊玄飞子坐下一道用膳。

从前,他们师兄弟在观中打闹惯了,且玄飞子只把玄阳子当大师兄看,还没习惯他是皇帝的身份,听得让他坐下一道用膳,想也不想就坐到玄阳子身边,一边吃一边说话。

两人吃得快,一吃完就让人端茶来漱口,匆匆漱完,也不及跟丹女说话,就一道往库房去了。

丹女半碗饭还没吃完,眼见他们走了,她也不停著,继续慢慢吃。

红莲立在一边侍候着,一时听得外间似乎有声响,便揭帘子出去瞧了瞧,却见一个嬷嬷跑过来道:“红莲,皇后娘娘回来了,快让贵妃迎一迎!”

“哪个皇后娘娘?”红莲见跑来的嬷嬷是原先在坤宁宫服侍的申嬷嬷,不由愣怔了一下。

申嬷嬷耐心解释道:“是焦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