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女剪水双眸注视着玄阳子,眼见他真的撩开衣裳,一点不似开玩笑的样子,这才吓一跳,啊,老道来真的啊?

玄阳子心下道:我可不想欠你人情,你想看,就看看好了,我其实也不是很吃亏。

看着玄阳子上衣散开,露出线条紧致的胸部,丹女终于清“咳”一声,伸手上前,拉住他两边的衣襟,往里一掩,掩住了他上身,俏脸半带酡红,语气却极郑重,“老道,你随便脱衣,要是受了风寒,可怎么是好?现下金兵未退,申将军只记挂着成真皇帝,咱们这儿老的老,小的小,全要指靠你呢,你得保重!”

玄阳子顺势把衣裳系好,感叹道:“小淫僧,你果然懂事了许多。”

丹女答道:“咱们同坐一条船,你好,我才好,不懂事不行。还有,你能否不要喊我小淫僧,想想看,咱们同睡一床这么久,我可有碰过你半点?没有吧?既然没有,怎么当得起‘淫’字?”

玄阳子一想也是,不管这小淫僧以前如何,至少现下是改邪归正,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寻思一下,想起玄飞子的话,决定和丹女好好相处,一时颤了音调喊道:“爱妃~”

丹女打个寒噤,也颤着声音道:“皇上~”

“有病!”

“有病!”

两人同时出声,再对视一眼,不禁一起笑了起来。

玄阳子道:“丹女,不管你以前如何,现下咱们确实是缚在一处了,总得互相扶持着,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论。”

丹女点头同意,脆声道:“老道,你不喊我小淫僧了,看着也满正常了。”

玄阳子侧头看丹女一眼,见她眉如黛,唇如花瓣,娇艳异常,心下道:你这副样子,却有些不正常呢!男不男,女不女的。罢了,将来朝局稳定,少不得到文和观,让观主帮你想法子,看看能不能助你一把,让你当个彻底的女子。

他们又嘀咕几句,这才各霸住床的一侧,如往常那样安歇了。

第二日上朝,朝臣们议论纷纷的,自然是太原王领兵上京,才进京城就和焦老爷起冲突的事。现下太原王死了,焦老爷也死了,这两人毕竟都是皇亲国戚,总得为他们办一场体面的丧事。

那一头,焦夫人哭晕了好几次,自然不信什么焦老爷和太原王起冲突的话,可现下焦老爷已死,焦家兵被申将军扣下了,焦皇后被软禁,儿子焦赞自从打败仗,断送一批兵士的性命后,却不敢回京,现下也不知道落在何处,她一个妇道人家,再要求谁去?

她哭哭停停,最后站起来,自语道:“我得活下去,待成真皇帝回来了,才好求他赐死那些贱人。”

陈水荷得知焦老爷死了,也再不敢随意在玄阳子和丹女跟前出现,只有他们传唤时,才敢进去。

玄阳子倒想处置了她,再一看宫中太过缺人,又度着她不敢作乱,便把她调去当杂役宫女,从此不再过问。

焦老爷一死,焦家兵又纳进了申将军的军部中,倒没有人再觉得焦夫人和焦皇后是威胁,只随意把她们软禁在一处便算了事。

有了焦家军和太原王的精兵作补充,申将军集中了粮草,便领兵出京袭敌去了。

九月中,传来申将军大捷的消息,全城一片欢腾。

玄阳子负着手,到底难掩心头兴奋,跟吴宰相道:“申将军这回连夺回十几个城,所到之处,军民纷纷响应,人马越来越多,若这样下去,没准年底,就能退敌,把失去的城全夺回来。”

吴宰相点头,脸上也全是喜色,道:“据探子说,金国太后重病,可能召回在前阵作战的孙儿,若如此,申将军这回更加势如破竹了。”

未待申将军把所有城郭夺回来,金国那边却是派了两名使者,一名勇士到京城议和。

自有大臣私底下劝玄阳子道:“皇上,对方提出的要求也不算过份,不若就答应了,赶紧定下和约罢?须知道,申将军一心向着成真皇帝,他这回大军挥下,总归要救回成真皇帝才罢休。若成真皇帝回来,一国怎能有两主?可成真皇帝有申将军护着,他要复位,皇上是必须要相让的。皇上不让,内乱将起,皇上肯让位,成真皇帝却又不会让皇上活下去了。如今议和,紧张召回申将军,不过有几个城池没有夺回来而已,无损皇上身家姓命啊!皇上,您仔细想想老臣的话。”

玄阳子怒斥道:“这是什么话?为了保住朕的身家姓命,就要置几个城池的民众于不顾,让他们陷于敌手?且现下申将军明明势如破竹,正能一举夺回所有城池,朕却紧急召他回来,这算什么?”

大臣待要再说,却听玄阳子怒喝一声道:“误国误民的东西,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