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之后,丽夫人身体不好,就先回去休息了,季书锦虽然不用去书院但是也要温书,至于季芝芝,本来丽夫人让她回去休息,但是她不愿意,陪着大姐和爹爹又聊了会天。

她发现,爹爹好像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很好很好。

夜深了,季芝芝也去睡了,就连季云笙也回了院子。

房门在季云笙看着书本的时候被敲响的。

“谁?”她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意柳和连翘。

意柳赶忙出去开门,只听一声“老爷”传来。

季云笙连忙把书本放下,前去开门,见是自己的爹爹,倒是有些惊诧,“爹,你怎么来?”

“难道爹就不能来了?”季尧笑问道。

他说着,在桌前的凳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爹几个月没在家,这会回来了,想同笙儿说说话。”

季云笙回到座位,突然正襟危坐起来,在爹爹为自己续茶的时候,连忙说道,“爹爹,我自己来就好。”

季尧没理会,自顾自的倒茶,季云笙也只能把杯子摆正让茶水倒入。

两个丫鬟见状,也识趣的退下,房间里,瞬间只剩下父女俩。

蜡烛噼啪的响,夏日的飞蛾一只接一只的往烛火里飞,烧了一阵糊了的味道,幸好屋子里熏了点香。

两人光喝着茶,这种气氛怪怪的,让季云笙有些坐立不安。

她知道,自己今天有些失常了,这对于一个无忧无虑,只有十三岁的季云笙来说,就算再怎么想父亲,也不会哭的如此凄惨,仿佛天人两隔后重逢的悲伤哭泣。

季尧微微泯了一口茶,然后才缓缓放下,笑着问道:“笙儿,跟爹说,最近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今日你哭的这般伤心,可不只是因为飘萝偷了你娘留给你的耳坠,怕是还有别的。”

季云笙的心咯噔一声。

果然!

知女莫若父,她今天的举动,瞒不过爹爹了。

“没有别的了,爹爹不用担心,毕竟飘萝陪在女儿身边,也有十几年了,我待她如半个母亲,她却这般对女儿,让女儿觉得有些心寒罢了。”

“只是如此?”季尧笑着问道,脸上写满不相信。

季云笙点头,一脸认真,“真的只是如此。”

“没别的了?”

“没有。”依旧摇头。

季云笙不敢去正视父亲的眼睛,生怕被他看出点什么来?毕竟,父亲风风雨雨几十年,看的事情,可比她多多了,那一双眼睛,犹如判官般,只要对上一眼,就真相大白。

屋子里突然陷入死一般沉静,唯一的声响,季云笙觉得,就是自己心脏慌乱跳动的声音。

两人一直都没有说话,季云笙有些担忧的微抬下巴,眼皮抬高的看着自家爹爹。

只见爹爹换了一个姿势坐着,然后盯着她看着。

“笙儿,你是爹爹的女儿,你有没有欺骗爹爹,爹爹一眼就能看出来,爹爹是你最亲的人,难道,笙儿也要欺瞒着爹爹,不肯告诉?”

季云笙看着这个年轻的男人满脸的关心,眼泪很快蓄满眼眶,双眼红的,如同兔子一般,让人疼惜。

她连忙的摇头,“不是的,爹爹,只是女儿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情,没必要同爹爹说。”

“既然是不大的,为何不告诉爹爹呢?”

“那好,我说,我告诉爹。”

季云笙虽然答应会说,但是还是沉吟了好久,才抬首看着父亲。

“其实笙儿就是……就是……做了一个梦。”季云笙双手紧紧的攥着,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多少都觉得违心。

但是除了这么说,实在别无他法。

那前世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可不就是个梦吗?都过去了,只是又真实的存在她的记忆中。

“噩梦?”季尧紧紧的盯着女儿的神色看着,见她脸上有些无措慌张,只觉得心疼。

他温暖的手紧紧的握着女儿的手,轻声询问,“告诉爹,是怎么样的噩梦,把我家笙儿吓成这样了?可是有关爹爹的?”

季云笙看着爹爹,郑重的点了头,“是关于爹的,我做了一个恐怖的噩梦,噩梦里我们季家,不是很好。”

“怎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