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连着下了几场雨,一下子去了不少暑气,秋高气爽。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凉,果然是没错呢。”连翘将准备好点心端入云笙院,季云笙正在案桌面前画着好看的牡丹花。

季云笙丹青不错,这遗传了季太傅的天赋。

早年间,季太傅喜欢描摹丹青,每一幅画都是极其好看自有风骨,最主要,这其中的寓意还不错。

那时候,季太傅也不是太傅,皇上也不是皇上,那时候皇上还只是个皇子,季太傅则是陪伴在身侧的书童。

年轻的季尧,很多人都想从他那得一副丹青墨画,可惜,季太傅在先夫人去世之后,就很少动笔画画了,画来画去,画的最多还是去世妻子的容颜,或笑或闹,各种形态,而这些画,他都藏在自己的书房,外人不可窥见,就连季云笙这个当女儿的,也极少看到这些画作。

京城有一段时间,都有些惋惜季太傅不再画丹青墨画,总觉得一位厉害的画师就此陨落。

可太傅夫人对季太傅打击太大,众人惋惜的同时,也只能歇了让太傅动手画画的心思。

如今的季云笙,最好的画画师父便是自己的父亲,虽然没有一路教,但是她哪里画的不好,父亲一点便明。

不过,虽然季云笙画画了得,但是她却极少画画,特别是飘萝事件之后,这是她第一次作画。

牡丹是大俗大雅之物,娇艳的花朵,巨大的花身,彰显它在花界的独一无二至高无上的地位。

她将画笔放下,走到盆架上洗手。

意柳拿来帕子,递了上去,又看外头黑阴阴的一片,“往年入了秋,并不像今年雨水那么好,今年倒是反常了。”

听着意柳的声音,季云笙下意识看向窗外,外头还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刚才还在窗户边上叫着的鸟儿早已经不见了。

季云笙笑了笑,擦干净手,“总不能每年都一样的,这雨,这会估计也下不了多久。”

意柳不解,又看一直不间断的雨水,“小姐怎么知道下不了多久,我看着,还得下个几天。”

雨水是早上就开始下的,灰蒙蒙的天空,仿佛看不到天晴的边界。

可季云笙却知道,这雨水其实下不了多久的。

前世住在村庄里头,周围的人都是农户,靠天吃饭,他们都很会看天气,比如早上的红云,傍晚的红云,连日雨水之后出现的大雾等等。

季云笙不是庄稼汉,但是那几年,生活在那样的地方,什么都会接触到,也学了不少本事,对于这看天猜测天气的,也能了解一二。

她坐到窗边的软塌上,一边看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水,一边吃着点心。

果然,到了傍晚时分,雨水就有停下来的势头。

又过了半个时辰,天边出现了斜阳的余晖,将周围的云朵照的金黄色,周围还闪现了一片红黄云的美景。

意柳在院子看了看,感叹道:“真如小姐所说的,雨停了,这景色,可真美!”

秋冬季节的傍晚,景色总是好看的不得了,那天边慢慢隐没山头的红太阳,周围的云层被霞光照耀成红黄色,远远看去,配上那远山景色,很是漂亮。

……

翌日一早,太阳刺辣辣的透过窗子照射进女子的闺房,遇上反射的东西,折射出好看的光圈。

季云笙一大早就被外头的喜鹊吵醒,她见周嬷嬷没进来,微微伸了个懒腰,连忙又放下,生怕向来注重规矩的周嬷嬷看到她这般懒散的模样。

意柳呈了洗漱水进来,见纱帐里头的女子还坐着发呆,笑着说道:“姑娘快些起来吧,今日可是宋老夫人的寿辰,可别迟到了呢。”

宋老夫人是右相宋启尚的母亲,宋玲的祖母,今年刚好六十了,过的整寿。

季家和宋家也算是世家,宋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和季老夫人是手帕交,往来亲密,就算是嫁人之后,两人也是来往密切。

可惜,在季云笙八岁那年,祖父去世了,祖母季老夫人和祖父琴瑟和鸣多年,丈夫去世之后,她就日日坐在老宅吃斋念佛,连后来搬迁了新的府邸,季老夫人也不愿意前往,就留在和丈夫居住多年的老宅,守着那一小块花草。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季老夫人就很少出现在世家面前,宋老夫人虽然同她交好,也知道好姐妹心中的伤痛,自然不愿意去提及,连着下了几次帖子,季老夫人也不愿意出门,也只能作罢,就只是往常得了空,前去看望一下老姐妹。

季云笙小时候还经常见宋老夫人,因为宋老夫人同祖母交好,两家来往的密切,这也是因为宋老夫人来往密切的关系,她同宋玲的关系才会很小就认识,并且关系那么好。

可惜,后来祖父去世之后,祖母极少出来人前,两家的关系,倒显得不像以前那么热闹了。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连翘在梳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祖母那边,怎么样了?”

前几天关于宋老夫人过六十大寿的事情,太傅府就差了管事前去通知季家老宅的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