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云笙的记忆中,只有好朋友才会这么叫她,而当初的温齐,也只是和父亲一样,叫她笙儿。

以前她觉得自己的名字并不算特别,别人喊她的名字的时候,也只是一个简单的称呼。

可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名字从一个男人的嘴里喊出来,是那么的好听,就好像这世间上,最悠扬的一道曲子,让人无法忘怀。

她怔怔站在原处,只见沈亦然本距离她两步的距离,这会正朝着她细步走来。

沈亦然目光沉沉且认真严肃,倒教她忘了动弹,只注视着他那双如夜空星辰般耀眼的目光。

“云笙,若我毁了你的清誉,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我虽然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更不会做那些虚事,但是,我会从一而终,我之前便说过,愿意负责。”

沈亦然知道,自己最早被她救起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会负责到底的。

他家规极严,知晓一个女子的闺誉有多么重要,所以,即便是没有后来的事情,单单自己毁了她的闺誉,便是让他负责,他也义不容辞。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自己做的事情,便要扛下。

虽然他祖上经商,家族庞大,族中也有不少人家中妻妾无数,但是因为父母恩爱,祖父也是只有祖母一个便足够,所以在沈亦然的心里,觉得夫妻之间,只要一个妻子便足够,那些姬妾,都是让家宅混乱的存在。

他以前没少见因为有妾的存在,而导致家宅混乱鸡飞狗跳的场景,那些嫡出子女,那些正妻,都是被宠妾压着,不知道多少因为府里男子宠妾灭妻,而郁郁不得终。

自小,母亲就教他切不能学了那些人的做派,男子汉,应当守护自己的妻儿,切不能去宵想其他姬妾,让家宅不得安宁。

他自小明白这点,所以,遇上季云笙之后,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对她负责,绝不教她委屈。

刚开始,他对季云笙只是责任所在,但是随着一次次的接触,他发现,眼前的女子并不像自己所了解的女子那般。

渐渐的,他为她着迷,为她痴狂,心不知不觉被她带走了也不知道。

季云笙看着面前的男人,粉嫩的嘴巴微张,眼眸带着不置信。

她耳边只有那么一句话萦绕着,“我愿意负责……我愿意负责……”

这句话,让她的心颤。

可很快,季云笙僵直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意。

她道:“你说什么呢?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不过是打个比方。”

她眼神闪烁,带着不安,似在逃避他的眸光。

沈亦然看的一清二楚,她在害怕。

见状,他脸上也只好露了尴尬的笑,“我不过胡乱说说的,你若当真我便负责,正巧我母亲最近一直催着我娶媳妇。你若不当真,我也不必那么早娶媳妇,因为我立志是在二十岁后成婚,现在还早着呢。”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了几分痞气,一副“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当真”。

听他这么说,季云笙一颗悬着的心,这才堪堪落下。

她眼睛瞪大,带着恼气,“这婚姻大事岂可儿戏,沈大人快别拿我开玩笑。”

“时候也不早了,沈大人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让沈夫人担心了,我也该歇息了。”

她说着,伸手去推沈亦然,恨不得让人快点离开。

只是,手碰触到对方的后背,却听见一声抽气声响起。

季云笙吓的连忙松手,想到他后背上还有伤口,忙问道:“怎么,被我碰到伤口了?没事吧?”

“嗯,是碰到了,要不,你看看?”沈亦然脸上带了笑,显然是故意的。

季云笙看他那揶揄的笑,更是生气的瞪了他一眼。

“呵呵……”

男人高兴了,季云笙只气的连忙催赶道:“快走吧,不然我让连翘起来赶你?”

“可别,我这就走。”

沈亦然说着,连忙往窗户的方向跳了出去。

他出去之后,还朝着屋内的人招招手,“我先走了,若有什么事情,便遣人来通知我。”

“快走吧!”染着红晕的少女怒瞪道。

沈亦然见状,哪敢久留,连忙消失在黑夜中。

等人离开了太傅府,往着沈府方向而去,之前还挂在脸上的笑容,却在瞬间敛去。

黑夜中,黑眸里带着一丝无奈,脸色却比之前还要来的煞白几分。

后背牵扯着的伤口,传来疼痛,丝丝湿黏的液体不停的摩擦着衣服,让本来就疼痒无比的伤口,更加难受。

他吐了口浊气,他抬头看着头顶的月亮,已呈半圆的形状,把脚下的路也渐渐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