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不过去了。”

年纪小小的季云笙连忙对着长平郡主摆手,可对方却不停怂恿道:“怕什么?只是让你教训一些恶霸,这是为民除害,不是坏事。”

于是,在两人的撺掇下,她壮着胆子上前,轻轻的踹了那无赖一脚。

刚开始她是不敢的,可是,也不只是是不是看到那少年被他们那么多人打的太可怜了,还是她踹上瘾了,突然用了劲儿,对着这几个人又猛的一阵猛踹。

小姑娘力气不大,但是踹多了,这些人也嗷嗷的叫了起来。

而最后,小少年的钱银给要回来了,就是那一脸脏兮兮的样子,看不清长什么样?只有那一双如星辰般闪亮而坚韧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着。

想清楚明白,再看身旁的丈夫,季云笙睁大了双眼,道:“亦然,那个大哥哥,不会就是你吧?”

其实,当年那个少年也不能称之为少年,因为还很小,但是却比他们几个七八岁的女娃娃要大许多。

沈亦然笑了笑,却没有说话,而他的表情,却已经告知了眼前的人所有。

的确,那个少年就是他,当时他不过刚过了十岁的生辰,跟着爹娘来京城,爹是为了商铺的事情。

那时候,沈家早已经被人陷害破落,好不容易留下的几个铺子在母亲的名下,便过来瞧瞧。

可却没有想到,那几个商铺早就被人算计了,早就没有了。

爹去要回来,还被他们揍了一顿。

之后,为了给爹治病买药,他带着当时爹娘身上仅有的银两去买药,却没有想到,遇上那几个地痞无赖抢钱。

那都是爹的药钱,他自然不能给他们,即便年纪还很小,他还是要搏一搏,将钱抢过来。

可惜,他一个十岁的孩子,哪里斗的过这些年长的男子,最后非但没有把钱抢回来,还被他们揍了一顿。

下过雨,四周围泥泞的很,他一张脸被他们弄的全是泥浆,可他的眼睛,还盯着那个钱袋看着。

他想,若当时没有遇到那几个出外游玩的贵小公子,那些钱就要不回来了。

而他,最记得的,就是那个笑起来有个小小酒窝的姑娘,嘴里说着不敢却踩人踩的最狠。

那时候,他还小,并不记得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甚至不知道他们都是姑娘装扮的。

不过这件事情,他却一直记着。

“我那时候那么小,你如何知道,那就是我?况且,我当时穿的可不是姑娘家的衣服,是个可爱的小公子呢。”季云笙不解问道。

沈亦然笑了笑,说道:“我当时倒是真的不知道你就是当年那孩子,可是,前阵咱们不是回去看岳父了吗?”

“这和我爹有什么关系?”季云笙问道。

当年和长平郡主郡主赵文月两人出去玩,因为揍人揍的太爽了,以至于拿身上的衣服都弄脏了,后来又下了场雨,三人更成了落汤鸡,整个人呗雨林的有些狼狈,还有溅洒的泥浆在脸上。

回了家,果不其然的被爹爹训了一顿,还罚抄书,后来这事情才算过去了。

沈亦然看着她一脸狐疑的样子,道:“前几天咱们回去,爹把我叫去书房,我在书房看见了爹的画作,上面是一个脸上有泥巴的狼狈小公子,可怖就是当时的你吗?”

看到那幅画,沈亦然别提有多么震惊,怎么会在岳父的书房内,看到一副年少时候一个救过自己小公子的丹青?

人人都知道,季太傅的画作有出神入化的本事,每一幅画都栩栩如生,特别是画人,更是好看。

可是,因为太傅夫人早年去世之后,他便极少动笔画人物,外面根本找寻不到一副季尧在妻子陆氏死后的画作。

可这并不代表,季尧真的就不画人物了,只是他画的人,都是自己收藏,而不再流出去,而他画中之人,便是以长女居多。

细问之下,沈亦然才知道,原来,那副小公子的画作,便是岳父给妻子画的画作。

当年季云笙偷偷跑了出去的事情,季尧其实是知道的,小孩子爱闹爱玩,他自然不会拘着,只偷偷派人跟着,不让他们受伤害便是,毕竟他也不能时时刻刻围在她身边照顾。

后来发生那几个地痞无赖的事情,季尧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只是,即便如此,季尧在事情发生之后,也还是罚了闺女抄写书本,以记住,小小年纪,不能随便跑出去玩。

而当时长女那邋遢的样子,却又可爱又可笑,一番思忖之后,季尧便打算画下来,以后老了,还能有所回忆。

季尧到了这年纪,给女儿画的画作,是最多的,从小到大,现在长大了,倒是要少一些,年少时候,多的一个柜子全是女儿的画作,想着过世的妻子,他便会作画,画妻子画女儿,以聊表思念。

“所以,你这是在爹的书房里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