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梓丞!你今天不太对劲!”在一连两个莫名其妙的提问后,周明朗终于察觉这个一板一眼的大老爷们儿的异常状态。

“你知道你现在特像什么吗?思春期的忧伤少男!来说说,在我进去洗澡的当口儿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周明朗从沙发挪到靠窗的床边,贼兮兮地瞅他。

聂梓丞斜他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万年发春男,刚刚你快递来了,我说你收敛收敛吧,别搞得演习的时候没力气上战场。”

“靠,这都什么玩意儿啊?可惜全小号的。送错了吧?我可没买这些。”周明朗正嘟囔着,房门被敲响,“送快递的。”

收了快递转身进屋,“这才是我的快递,国外关于精确制导的最新学术论文。你遭了女变态了吧?还女快递员呢。”周明朗作恶心恐惧状调侃他。

“最近有组织想盗取我军最新研究成果,你多留个心眼。”聂梓丞拉了窗帘,低声提醒。

周明朗穿了一身休闲装,也扔一套给聂梓丞。“间谍年年有,今年也不差那么几个,我自然有戒备。唉唉,我说休息时间能别那么严肃嘛?来换个轻松点的话题,听说今年终于有女生报考咱们专业的研究生,总算是不用面对清一色的国防生爷们了。”

聂梓丞一件件换上衣服,“你高兴个什么,能不能考上还难说,你以为个个女孩子头脑都像我姐。”说着,他突然就顿住不语了。

周明朗识相地打哈哈,“快出发吧,别让老刘他们等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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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筱菡好久没有一觉睡到大中午,结束考研,她本想着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不想却被她妈掀被窝冷醒。

“就说你没一件事做得好的,你就是故意想害你哥挨开除是不是?”她妈把她被子往地板上一扔,尖酸刻薄的话就脱口而出。

了解情况后,林筱菡也去酒店找过,还好聂梓丞把包裹交给前台,还特地交代过会有人要来取,可领回去物归原主后公司还是执意要开除她二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来公司就不想留好吃懒做的员工,正好逮着了机会。

林筱菡蔫蔫的回家,她妈见挽回不了局面,对她更是不满,好像要把多年积攒的怨气通通撒给她,就连她爸在旁边也阻挠不住,还连着一起挨骂。

“你个没出息的女,养你这么多年,快二十五了还在娘家啃老,跟你一般大的同学生的小孩都打酱油了。不想嫁人帮你大哥减刑,还害老~二丢了工作,真是白养了!你说你整天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干啥?读研有黄金得啊?还不知道考不考得上呢!你个死老头也是,就会纵容她,到时候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你连退休金都没有,拿什么来养她?”

她妈吼得厉害,二哥在一边帮腔,侄子小苏苏在一旁滔滔大哭,她爸则是唉声叹气。

林筱菡越听越气愤,忍不住顶撞道:“妈,你偏袒二哥我一直没说什么,不过你别忘了每个月我都交有伙食费和生活费,甚至小苏苏的奶粉钱,她的亲生母亲都没出一分,全是用我摆地摊卖鞋的钱买的。至于今后嫁鸡还是嫁狗,我有权自主选择,是我嫁,又不是您嫁!”

她这次真是气炸了,甩门回房怄着,她妈还在外面骂骂咧咧,把她贬得一文不值,长久以来的委屈最终化作了冲动,一把把抹着眼泪,林筱菡收拾了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

当天夜里,她连饭都没有吃。知道每晚妈妈都会推轮椅带爸爸去散步,听到他们出门的动静后,她留下了纸条,悄悄地拖着行李箱,开始了人生第一次离家出走。

想来她做了二十几年的乖乖女,老大不小了才家出一次,也慢热到一个新境界了。

离家出走这种事,想和做的心境完全不同,只有真正拖着行李箱走出了家门,上一刻还挺崇拜自己的,下一秒,兮兮的寒风灌进脖子里,林筱菡只觉得自己是个可怜虫。

她不回头地走到小区门口,根本没有计划好要去哪里。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她急急翻出来,以为是家里有人看到纸条劝她回家,可惜不是。

“喂?还记得我是谁吧?”

“你是谁?”

“我就知道你肯定没保存我号码!我是席准。”

“哦,有什么事吗?”林筱菡拉行李箱到墙角去避风,顺便也不想爸妈路过发现她。

“就想问你考研怎么样,还行吧?祝你三年之内不结婚。”

听到他幽默的声音,她破涕为笑,“都不知道你是咒我还是祝福我考研成功了。”

“你怎么了?好像在哭?”席准听出她似乎抽泣了一声。

林筱菡现在极度需要一个倾吐的对象,靠在墙角,把苦水全部倒给了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寒冷的冬夜里竟把手机都捂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