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长这人嗜睡,白天又累,一倒下去就一觉到天亮,连同帐篷的席准什么时候起身也不知道。参谋长夫人一整晚被若有若无的声音侵扰,做了一宿恶梦,第二天起床便问自家老公:“这山里是不是真有野兽?昨晚听着怪可怕的。”

参谋长摸不清头脑,按理说这一块属于水库的管辖范围,也会有巡山员定时巡查,从没听说出过野兽伤人的事件,最后归结为自家老婆提前进入更年期,神经太敏.感。

一同围坐在大石头上吃早餐的几个夜游神心里有鬼,各自头低低的,但笑不语。

林筱菡手上的矿泉水喝光了,隔天的面包很干,有点难下咽。屁股还没离开石头,聂梓丞就把她拉回来,拍拍她的手背,说:“我去拿。”

周明朗跳上石头,绕过大胸女伴到林筱菡身后蹲下,“说说,昨晚聂团长强不强?”

林筱菡回头,一口面包卡在喉咙,用力咳嗽喷了他满裤腿的面包屑,抹一把嘴边,问他:“你怎么知道?”

周明朗也不在意,嘿嘿一笑,“满帐篷的清新香味,怎么可能是那大老爷们儿的。”说着又挪近,扬起桃花眼继续逼供,“说嘛,强不强?”

似乎有些百口莫辩,林筱菡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像做了亏心事一样,压低声音说:“我们又没有……”

说话间,聂梓丞从帐篷里拿水回来,高高蔑视一眼周明朗裤腿上的面包屑,抽了抽嘴角,“多嘴,你活该被喷。”随即动手旋开瓶盖,递过去给林筱菡。

周明朗可不是盏省油的灯,马上咧嘴嘲笑,“老聂,别告诉我你至今还未脱离ch……”

只发出了个声母,韵母u愣是被聂梓丞高速袭来的面包堵在嘴里,他咬下一口,红豆馅的,嗯,红豆生南国,别说多采撷了,聂梓丞你什么时候才能采撷得到啊。

下山后,一行人又去了农家乐,采摘瓜果、钓鱼、吃农家菜不亦乐乎,直到晚饭过后才驾车回到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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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筱菡再次见到聂梓丞是在一星期后的一个傍晚,此时她身着军训统一的军装,满身是泥和汗,脚底的白色帆布鞋也染成了黄泥色,马尾为了方便编成了麻花,刘海乱糟糟的。乍一看,活脱脱就一山里逃出来的野丫头。

此刻的季节正是空山新雨后,自挂东南……不不,天气晚来秋。

他们今天下午的任务是练习打靶,没想到中途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为了磨练学生意志和体力,连长对各排下令不中断练习,雨中打靶。

其实,距离连长他们最近的女生排大致听到了“要重新安排靶场太麻烦”之类的话。

到后来雨越下越大,匍匐在黄泥地里打完靶的学生们,个个成了泥人。

不过秋雨的到来却让人雀跃,连续一周的酷暑终于在雨后得以消解,傍晚凉意渐生。

难得赵排长在食堂前面就宣布解散,看他样子也是想早点回去换身干衣服吧。

林筱菡像填鸭子一样吃过晚饭,学生们四散开来,她首先就冲去食堂旁的洗手台洗脸。

从下午她就一直忍了很久,像有强迫症一样,雨水混合着汗水粘在脸上的不适感。

“哇……”清凉的自来水洗干净脸,她发出舒服的叹息。拧紧水龙头,甚至下巴还在滴水,就被阔步迈过来的聂梓丞拉住手拽进食堂后面隐秘的小树林。

还没说一句话,他热烈而强势的吻就落下来,惹得她浑身一震,急急推开他,“在部队里呢,你注意点作风。”

本来嘛,刚刚相互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的情侣,应该正处于热恋中。可每天持续高强度的军训,林筱菡累得就算她妈在面前都不认识了,荷尔蒙都在站军姿踏正步之中消耗殆尽,哪还有心思去谈恋爱。

而聂梓丞身为一团之长,也是日理万机。好不容易逮着时机,他当然要弥补一下一周以来的空虚。

“我们是正常交往的男女朋友,你心虚什么?天又黑这里又隐蔽。”聂梓丞伸手反复摩挲着她的下巴,擦干了那里的水滴。

林筱菡退开两步,“我衣服上都是泥,会弄脏你的,身上也尽是汗,口、口感不好。”

聂梓丞失笑,“我都没嫌脏。如果今天不让我亲,就要等大半个月才能见面,你真忍心让我苦憋?”手再次抚摸上她的脸颊,渐渐变得有情.欲味,沉下的嗓音多了几分嘶哑,“明天马上就要出发去塔吉克斯坦参加多国联合军演,可能连电话都没时间打回来。”

明显感觉到她哆嗦了一下,林筱菡轻声问:“那你要亲自上战场?实枪实弹的演习?”

知道她在担心害怕什么,聂梓丞凝视着她的眼睛,保证道:“我是中方指挥官之一,不亲自扛枪上阵。放心,会在正式开学之前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