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晚,聂梓丞抱着林筱菡草草完事,就直接翻身把她圈在怀中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耳边只有她轻轻浅浅的呼吸,两个人甚至一觉到了早晨都没换过姿势。

“铃铃铃……”客厅的电话响了,柔腻的肌肤蹭在他胸前,怀中的小身子不安地动了动。

聂梓丞睁眼爬起来,不想吵醒仍在熟睡的新婚妻子,随便套了条裤子就走出去接电话。

雪停了,几束阳光透过云层溢出,照在雪地上刺眼得很,看着光天大亮的天色,其实也才早上8点半。

约好了中午才回大院给他父母请安,这会儿是谁打来的电话?聂梓丞快手提起那扰人好眠的电话。

“喂?”新婚第一天被吵醒,起床气有点大。

那边的刘政委愣了愣,才开腔:“聂团长,先恭祝您新婚愉快,第一天大清早就打扰您,真是对不住。”

“得得,知道对不住就有话说有屁放,别拐弯抹角的。”聂梓丞最烦恼的就是刘政委那文绉绉腔调,本来一句话可以说清楚的事情非得掰成好几句。

其实刘政委也满肚子苦水,昨个儿半夜上头下达了命令,团里几个领导正商量着谁来通知聂团长。婚假就要因为任务而冲掉了,谁愿意去惹团长骂呀。周明朗精得很,转头钻进科研室去了,大伙一致推到刘政委身上。

“是这样的。”刘政委犹豫再三,该说的还是得说,“贺俊那个案子交给上头,查清了是某国的一支秘密情报队,不仅在我国设立有据点,也在俄罗斯、朝.鲜、东欧等国有专门负责搜集情报的人员驻扎。”

“说重点,刚才那些话不说我也知道。”聂梓丞不耐烦地换了一边手拿听筒。

刘政委这才组织了一番,总结道:“重点是,他们潜入我国长达十多年之久,侦察技术手段包括卫星、飞机、雷达等,手段相当高明。这次他们能够潜入军事基地,上级部门怀疑有部队内部人员合谋,已经调查撤职了一批涉案的干部,从他们口中得知,这伙组织知道我们正在寻找新型导弹零部件改良的专业技师,已经先行下手去堵截。”

“然后呢,组织头目没抓到?” 聂梓丞依然不慌不忙,侧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掌握那门技术的专业技师他已经先行联系到,并在几天前来到这里分配住进了大院。

刘政委听着聂团长还这番悠闲,忐忑着继续说:“就是没抓到,残余势力又流窜到这里,昨晚市里某酒吧发生命案,我们请来的技师被害身亡。”

咽下一口水,聂梓丞呼吸稍稍混乱了一瞬,不过他立马平复过来,问:“然后呢?调查得怎么样?”

“跟前段时间暗杀某国核研究专家的手法一模一样,确定是那伙组织。”刘政委沉沉地说。

正在进行的新型导弹研发项目,只要能在某个零部件上稍作改良,就能极大地提高跟踪定位的精准率。然而全国上下掌握这门技术的专业技术人员只有两人,徒弟昨晚已经身亡,师傅是他父亲的老战友,退休后在老家隐居,常年不见客。

上级交代的任务就是让聂团长趁着婚假掩人耳目,去风光秀丽的G市,打着度蜜月的幌子寻找那位老师傅,并请他出山。

放下电话后,聂梓丞反复忖度,最终转身不舍地抱起熟睡中的妻子走向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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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福乡,位于祖国南部的G省G市西南方大约30公里处。地如其名,长寿而幸福,是有名的长寿之乡。

肆意地享受着十一月底的暖阳,让从白雪皑皑的地方来到这里的人倍感温暖。上飞机前穿的羽绒服此刻都派不上用处,压缩着塞在聂梓丞手上拉着的旅行箱里。

踏在乡村小道上,脚下发出干脆的响声,林筱菡伸手接住一片漂落下来的金黄色银杏叶,转着叶子的细梗问他,“怎么突然想到来这里?”

“不是说度蜜月吗?难得的婚假,什么都不做岂不是浪费。”聂梓丞如是说着。

其实从今天早上在浴室里他突然说要上飞机的时候,林筱菡就预感到了六七分,决定得如此匆忙,不像是计划好的。聂团长不知又接到了什么任务,婚礼第二天就匆匆启程。说是去山水秀丽的G市旅游,却来了周边的山旮旯,还神神秘秘的对她保密。

不过既然真正成为军属,就该默默支持他的工作,林筱菡稍稍伸展了一下疲惫的身体,忍住了心中的微词。

一阵微风吹过,漫山遍野的银杏树叶随之摇摆、飞舞,发出簌簌的响声。北方早已落光的银杏树叶,在这里却正值旺季,俨然是一片金色的海洋。没见过这番景象游人们纷纷驻足,发出声声惊叹。

乡口的银杏王落了几片叶子缠在林筱菡的薄毛衣上,聂梓丞帮她摘下来,一本正经地说:“你有福了,据说被银杏王的叶子粘到身上的人会交到好运。”

林筱菡才不信,望了眼枝干粗壮得七八个成年人都合抱不来的银杏王,又指着旁边被大白鹅追赶的小孩说:“这也算交到好运?”

那孩子没跑两步便左脚绊右脚,摔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满身都是银杏王的树叶,哇哇大哭起来。大白鹅还在他身旁扑腾着翅膀示威,“嘎嘎”地唱着胜利的进行曲。

在这样的乡下,要是被误会成推小孩摔在地上受伤的外来人,可是会有全村人拿着扫帚撵着打的风险。可林筱菡同情心泛滥起来,聂梓丞拦也拦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