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近日去查查消息,诸位好好养伤,还请稍安勿躁。”

相较于三人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玉秋辞就显得格外语焉不详,他最终以此话结束了整场讨论。

众人虽不明白玉秋辞的含糊其辞,但心中隐约明了他定然是有所隐瞒。至于为何隐瞒,却不得而知了。见玉秋辞目光闪烁,荀玉卿无端想起方才他脸上那种近乎享受的残忍笑容来,不由得心下一寒,暗道:恐怕事情没有原著说得那么简单哩。

不过换个角度来讲,意无涯与玉秋辞的武力显然都在一流水准以上,如果他们二人能够帮忙,估计就跟抱上金大腿相差不远。

玉秋辞那处显然是不可能说通,荀玉卿至今想起他当时的神色,仍觉胆寒,便把目光投在了泰然自若的意无涯身上。

整个下午,柴小木都在修理木凳木桌,秦雁与意无涯则上街买了些新的用物回来,荀玉卿虽有心想与意无涯说些话,又顾及着玉秋辞在旁,只好一言不发,暗暗算着时间,打算等天黑了各自休息之后再去找意无涯。

待到夕阳时分,秦雁来到荀玉卿房中唤人吃饭,他靠在门口,看着躺在床上休息的荀玉卿,一时竟不知要不要叫他起来。

“到饭点了?”荀玉卿倒在软枕上,如瀑的长发落入被褥,他伸出一截洁白如新雪的手腕去挽漆黑的头发,手腕便显得格外纤弱,袖子滑落,露出几条旧伤疤来。

他似乎恹恹的有些没精神,秦雁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坐在荀玉卿的身边,低声问道:“玉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秦雁伸出手去,有些想摸一摸荀玉卿手臂上的疤痕,却又收了回来,并不敢触碰。

荀玉卿对他方才那番犹豫挣扎全然无知,只是松松将头发打了个卷,别作一束在胸前,方坐起身来微微叹道:“没有,我……就是觉得有些累。”

“你撒谎总是撒不好。”秦雁轻轻笑了笑,将荀玉卿凌乱的鬓发挽到了耳后,他的双目里既不是怒气,也不是戏谑的调笑,而是无可奈何的温柔,有一种叫荀玉卿不敢去想的感情。

最终秦雁还是避开了眼睛,帮他顺了顺褶皱的袖子,柔声道,“你别担心了,没有消息未必就是坏消息,更何况,依岁栖白的武功来看,若他都失了手,我们更未必能成了。”

荀玉卿苦笑着低头瞧秦雁为自己打理的那只手,低低道:“你这般说,我心里岂不是更担心了。”

秦雁哑然失笑道:“那么好吧,是我失言,你还好么,要我把饭菜送进房里来,还是出去吃?”

“还是出去吧。”荀玉卿缓缓道,“你才是,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我这伤有甚么严重,不过划破点皮,又不是姑娘家,没那么金贵。”秦雁摸了摸脖子,苦笑道,“倒是小木,他受了那面具人一掌,却说自己无事,也不知道是真的无事,还是故意说来好叫咱们不要担心。”

想来要是柴小木在这,又要说自己无事,秦雁与荀玉卿可千万别按捺自己的伤势……

两个人具想到柴小木稚气未脱的脸气鼓鼓的反驳模样,忍不住相视一笑,便一道起身,前去吃晚饭。

意无涯与玉秋辞两个大男人的生活虽然是围绕着意清闲这个婴童转,但事实上除了他们两个人,意清闲还有另外一个人照顾,这个人就是住在邻居的林大嫂,她刚生了孩子不久,母乳颇多,孩子一个吃不完,见着意清闲没了娘亲可怜,便也将意清闲抱去喂奶,意无涯与玉秋辞便给些银两作为感谢。

平日里意清闲都是吃完奶抱回来,今天却不见踪影,连柴小木也不在,意无涯为众人盛了饭,解释道:“小木去接闲儿了。”他话音刚落,柴小木便抱着孩子回来了,他笑嘻嘻的逗着孩子,眉眼弯弯的,煞是喜人。

“好小闲,乖小闲。”柴小木把意清闲放进摇篮之中,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又亲了亲他的额头,喜欢的不得了,待众人一催再催,才依依不舍的坐回到餐桌边来。

“既然这么喜欢孩子。”意无涯微笑道,“看来小木也是时候考虑成家了。”

柴小木急忙摆手道:“不不不,我……我只是喜欢小闲可爱,要是我自己的孩子,我可什么主意都没有了。”他急忙反驳又拙嘴笨舌的模样简直像是只被偷了蜜糖的可怜小熊,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被笑话的柴小木脸上一红,忙扯开话题道:“说起来,林大嫂家没有人啊。”

“没人?”玉秋辞率先发问,他脸上的笑意忽然一凝,好似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

“是啊。”柴小木点了点头,说道,“门是虚掩着的,小闲就在院子里,我喊了几声,没听见林大嫂他们的声音,也许是出门买菜去了,晚上还有些新鲜的活鱼,只是不知道林大哥怎么也不在。”

气氛一时有些奇怪,意无涯夹了菜到玉秋辞碗中,淡淡道:“也许是在后厨忙活,没听见声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