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罗马夜空暗淡无光,皆因群星尽在此处闪耀。斯巴达克斯为我们带来了绝妙的表演,现在我将这独一无二的赛里斯人的舞蹈,献给诸位。”

巴蒂塔斯的心血来潮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林平之身上。露迪雅向丈夫侧首轻声问:“你该早点告诉我,至少让人替他打扮一下。他现在就像个最便宜的打杂的。”

巴蒂塔斯不在意地楼主妻子,差下人去吩咐林平之:“相信我,即使破衣烂衫他亦可让人大开眼界。”

他们此时所用的语言与林平之平日所耳濡目染的十分熟悉,却又微妙得有所不同,他们每句话都拐弯抹角得令人费解,好像每个词都能领会意思,但合在一起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露迪雅漂亮的贴身侍女过来同他说了几句话,大意是要他为宾客献舞。

跳舞?林平之愣了半晌才想起来巴蒂塔斯是将自己当成舞者买下来的。

他遥遥见巴蒂塔斯鼓励般对自己点点头,客人们也将方才搏斗的场地空出来。那里已经被清洗干净换上崭新的地毯,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看来还得耽搁些时间了。原想寻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溜走的林平之暗暗叹气,走到空地中间,眼尾瞥到仍然失魂落魄双眼湿润的斯巴达克斯,心中忽然生出些同情,就像发现一个原本被渲染得无所不能的英雄却也如此无可奈何时的同情。

数十道饶有兴趣的视线如有实物般打在林平之身上。在他们眼里这个纤弱的男孩在一群虎背熊腰的角斗士中实在显得不够看,但比起矮小的罗马男人又要高挑得多,匀称有度的身材令人垂涎,虽然没有少女的柔软丰满,却别有一番风情。

林平之并未照搬套路,十分随意地将招式杂糅地戏耍起来。

“瞧,他轻得就像一片羽毛。”一名贵族青年盯着他衣袂翻飞间若隐若现的雪白大腿打趣,被鞋子绑带缠紧的足骨一样令他着迷。

“你尽可抓住他的细腰,让他为你颤抖摇动。”他的同伴一眼不错地盯着那人影与其碰杯。

要不要现在逃走?林平之刷完一套剑法后蜻蜓点水般双足落到阳台上,院内挤满了宾客带来的随身侍卫,于是打消念头一个燕子回巢轻盈地落了回去。

热烈的掌声极大地满足了巴蒂塔斯的虚荣心,他将一个钱袋交给阿舒尔道:“将赛里斯带下去好好奖赏。”

露迪雅笑道:“很快关于赛里斯的传闻会不胫而走,西庇阿必会慕名而来。”

“我先去找行政官谈谈从政的事。”

他春风满面地离开,露迪雅舒了口气,刚想去招待客人,只听伊莉西娅那亮色的水绿色绸缎长裙忽地从视野中闪过,一抬眼便见她总是带点狡黠的同色眼瞳望向众人道:“各位,我有个好建议。斯巴达克斯,和赛里斯,这两位在今晚最出众的人才,我们应赐予他们与众不同的奖励。”

伊莉西娅出身罗马望族,父亲是元老,丈夫是将军,在这些卡普亚的小门小户中鹤立鸡群。几乎所有人都静下来听这个高贵的女人说话。

“卡普亚的冠军,罗马的英雄,难道不该被赐予最珍贵的奖赏吗?这个赛里斯人,一个美丽舞者,当配如此殊荣。”

人群安静下来,而后有人迫不及待地附和:“当然,您说得对极了。”然后更多的谄媚一边倒向伊莉西娅。

巴蒂塔斯脸色不善地回来,露迪雅立刻问他:“怎么样?”

巴蒂塔斯摇摇头:“‘你是个举世难寻的角斗士训练师,把珍贵的职位留给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吧’,那个该死的老头就用这些花大发了我,今晚的一切都白费了。”他阴森森地看着赛里斯人和斯巴达克斯被围在中央,问道:“怎么回事?”

露迪雅立刻将刚才伊莉西娅的所为告诉他,她计谋得逞的嚣张笑容令巴蒂塔斯夫妇怒火中烧,恼火的神情在这角斗士训练师的脸上一闪即逝,随即又绽开笑容,朗声道:“是的,当然,斯巴达克斯是我们家族的骄傲,理应得到我们最好的礼待。我想一个纯洁的处女当更和他的心意,妮维雅,去。”

昆图斯试图打消大家念头的举动让伊莉西娅轻蔑地一笑,侍女刚倾身向前她便转向大家问:“那多无聊,难道没有人想看双剑合璧吗?一个赛里斯人……我们还没见过他们是如何承接爱神雨露的。”

斯巴达克斯仍在为挚友的死亡而伤心欲绝,听见话题又转到他的身上后看了眼神情迷茫的林平之,立刻拒绝道:“我并不好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