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开始了逃亡之路的远征,甘尼克斯富有经验,将想走峡谷的小赛里斯领向高地。林平之在见到山脚的一列士兵分散向峡谷进发时将满腹质疑吞回了肚子。

“你想去哪儿?”甘尼克斯问跟在身后沉默的家伙,他们总不能漫无目的地乱走一气。

“罗马。”林平之回答。

甘尼克斯点点头:“好吧,那我们得先翻过这座山,然后渡过科里斯河,沿着亚平宁山到达罗马,完全避开军队的耳目。”

林平之停下动作,察觉到的甘尼克斯转过身:“怎么了?”

“没什么。”林平之垂下眼,后者眯眼看了看白晃晃的天空和北方的山脉,峡谷和山脚依然毫无动静。小赛里斯的凉鞋底都快穿洞了,露在绑腿外的小腿肚上全是荆棘割出的红印子。

“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吧。”甘尼克斯说,“我去找点吃的。”

日头从阿尔卑斯山的那头落下去的时候,一小队明火自峡谷跳动着离开。

“他们一无所获,我们来庆祝一下。”甘尼克斯将路上顺手抓到的野鸡丢到一边:“别干坐着,小赛里斯,我们可以生火吃饭了。”

山中的夜晚气温骤降,林平之裹着那都快透出肤色的黑袍子坐在篝火边取暖,木叉上的野鸡肉在火焰中烤得滋滋作响。

昨天在巴蒂塔斯附近树林子里被咬出的满身包让林平之难受得浑身发痒,要是伸手挠一挠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但甘尼克斯就完全没有这个困扰,蚊虫根本咬不动那家伙的皮肤。

“别靠在树干上蹭。”甘尼克斯往他手里塞了一堆叶子,“把他们嚼碎敷在上面你会好受些。”

林平之照做了,那叶子清凉微苦,敷在受苦的皮肤上让他舒服得想叹息。

对方坐在对面啃鸡肉,林平之看着甘尼克斯,低低的声音从喉咙里跑出来:“抱歉。”

“抱歉什么?”

“本来你可以置身事外,而现在……”林平之这会儿切切诺诺的,看上去总算不像个时刻盯着自己要去告密的小混蛋了,甘尼克斯闷声笑起来:“现在也一样,别高估你自己,赛里斯人,我可以去任何地方,只要我想。”

“所以你也想去罗马?”

甘尼克斯不回答,只发出猫打呼噜一样闷闷的笑声,然后抛给他一个酒壶。林平之打开塞子喝了一口,*的暖意从胸腔传来:“哪来的酒?”

“克雷斯的马车里,巴蒂塔斯家角斗士的待遇可一直不错。”

第二天他们翻过山顺利渡过科里斯河,追兵却在半路上就折回消失了。

“军队把人手撤走了。”他们俩披着斗篷站在渡口上,隔着清晨的白雾看到远处的士兵朝卡普亚的方向撤回。往返的木船已经靠岸,他们没空奇怪善变的罗马军队想要做什么,甘尼克斯一脚跳上去,对林平之道:“上来吧。”

木船一路破水前进,两人和其他沉默的客人挤在船舱。甘尼克斯提醒林平之别东张西望,这里什么种族的人都有。额头上有古怪图腾和骇人疤痕的逃犯,缺胳膊少腿的战俘,还有骨瘦如柴浓妆艳抹的妓|女。但是只要付钱,他们就能带你过河。

从这股不自在又臭气熏天的环境里解脱出来时林平之如释重负,甘尼克斯见他脸都皱到一块儿的模样咧开嘴:“别这副表情,小赛里斯,这有助于你习惯接下来的旅馆,而且很快你就会开始怀念。”

等林平之走进荒无人烟的山腰上那家偏僻旅馆时,他瞬间反应过来甘尼克斯完全是在耍他。预演的比船舱还糟糕的场景根本没有上演,他却为此一路绷紧了神经。

甘尼克斯拍拍他的肩膀:“放轻松,伙计。”

他们先吃了顿时隔已久的饱饭,来往的女人总是不自觉地朝这边抛媚眼,当然绝不是给看上去还是个未成年孩子的林平之的。

林平之这回清楚见识到了甘尼克斯对于异性的吸引力,他只要一个眼神就有数不清的姑娘前仆后继地扑过来。其中一个火辣的金发美女得到了甘尼克斯的青睐。他们拥在一起深吻,*一触即燃。

林平之轻轻咳了两声,他没兴趣看别人的活春宫。

女人的手在甘尼克斯的裤子里忙活,瞥向林平之问:“那是谁?”

“我儿子。”甘尼克斯一眼不错地撒谎:“他英俊吗?”

林平之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没听美女的评价就站起来离开:“我去付钱要个房间,‘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