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默不作声从衣服上撕下布条就着水洼洗净拧干给甘尼克斯,后者看他一眼接过将胸前血污擦了一遍,湛蓝的眼睛像蒙着层雾般有些灰蒙蒙的:“我后背够不到,你可以帮我吗?”

“嗯。”那样美丽的眼睛让林平之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匆匆垂下眼撇去那股异样的情愫,下意识觉得说点异性的话题才能避开这种不安。

“她想和你在一起对吗?”

“谁?”

“狄克娜。”林平之有点慌不择言:“挺好的机会不是吗,我以为你会答应。”

甘尼克斯嗤笑起来:“听着,乳臭未干的小家伙。女人总是喜欢把狗血淋漓的悲剧渲染成可歌可泣的史诗,让你一脚踩进坟墓的时候还在做永垂青史的白日梦。这是女人的天赋,也是她们可爱的地方,我们可以倾听鼓励,但是为什么要上当呢。”

林平之支吾了两声,甘尼克斯背上的剑伤有些深,他一心跟那伤口较劲,好不再去想别的什么。

“所以,你有学到什么吗?”

林平之想了一会:“随时有备无患?”

“以后有混蛋惹你就杀了他。这样至少在他们报复的时候我们能少花点时间。哦,妈的……”

“抱歉。”林平之放轻动作,擦完后又换了遍水,瞧着那暗红的伤暗自后悔没买些药带着。

“不是你。”甘尼克斯一脸郁闷地解释:“我把酒落在那里了。”

“我去拿。”林平之恨不得先找个理由躲开一会儿,甘尼克斯的话正中下怀,他立刻站起来两条腿跟弹弓一样一眨眼就跃到树上,几下就没了踪影。

……

树影中他们的帐篷只剩下残骸,林平之凭借轻功神不知鬼不觉拿走了甘尼克斯的酒壶,打开木塞便自己先灌了几口。

因为灌得太急,又冲又辣的酒液呛得林平之捂着嘴低咳起来,喉咙里像磨砂在擦来擦去一样疼。

林平之闭上眼,乱哄哄的脑袋拼命回想狄克娜的模样。她长得很美,长长的金发就像瀑布,绿色的大眼睛宛如宝石,红艳艳的嘴唇勾一勾垂涎她的男人眼睛里就能冒出火来。

但即使狄克娜的模样再标致惹火,林平之的心思也总是不受控制地忽略那圆润双峰和诱人丰臀,落在充满雄性气息的结实胸膛和低沉沙哑的男性喘息上。

林平之忽地觉得有些干渴,一个荒谬的认知在他的心中逐渐明晰。从在训练场的时候开始,他就隐约发现自己开始喜欢观察男人而非女子。

“呵……”林平之像是自嘲般失笑,呆了一会儿起身返回。

“给。”甘尼克斯仍坐在那儿,他把酒壶丢给甘对方,后者拿过去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半,剩下的悉数浇在各处伤口上,他绷紧了身体熬过初时的剧痛,然后忽地长出一口气。

林平之坐在他旁边,甘尼克斯忽然笑着看向他:“你偷喝了我的酒,小赛里斯?”

林平之脸一红,对方哈哈笑着拍拍他的肩:“这可没什么好害羞的。”

甘尼克斯热乎乎的气息喷在林平之脸上,几乎要把他熏醉了。

“我没有。”他抬头底气不足地反驳,眼里映出甘尼克斯的脸,迷人的笑意在那张英俊的脸上逐渐替换成暧昧的神情。他感觉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近,浓烈的酒气从贴上的嘴唇冲入他的肺部。

从没有过这样激烈而粗鲁的吻。林平之不自觉地拿手当着对方后仰着身子,但侵入口腔的灵巧舌头就想要将他拆吃入腹般粗暴凶猛地舔舐每一寸地方。直到林平之的嘴唇发麻,胸腔憋得快炸了甘尼克斯才放开他,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自己下身,两人俱是一柱擎天。

甘尼克斯忽地笑出来:“你是第一次?”

“当然不是。”林平之快速否决,后者眼神闪烁了一下,“可以想见,你有如此美貌怎会不让人日夜思慕。”

林平之别过脸对他的说辞不置可否,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刚才满脑子都是巴尔卡和皮洛斯欢好时的情境。他们离得远了些,直到入睡前都没有任何人再继续说话。

天空开始泛白,橙色的朝日从紫色的山峦间缓缓升起,一座方形的白色城池已远远可见其形。

甘尼克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出发吧。”

林平之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想问对方为何忽然亲他,但过了恰当的时机便无法再轻易出口。于是他藏起那些难以言说的话语,抬脚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