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甘尼克斯发觉有人跟踪时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他闪进巷子里,游刃有余地分辨出追踪者的脚步声,判断对方的人数和计划,考虑会在哪个方位受到攻击然后如何反击……他干起这个来得心应手,他是个凯尔特人,天生的战士,他们习惯向前冲而不是躲在龟壳里。

景宣说得没错,在酒楼中安全无比,但那个家伙并没有善罢甘休,鬼鬼祟祟的人一直在酒楼附近守株待兔,好像真能把他们怎么样似的。但这下好了,这可是他们自己找上门的。甘尼克斯找了个合适的理由,以此确信林平之没法因为这个责怪他。

再多来点人吧,别像小姑娘似的拖拖拉拉。甘尼克斯心里抱怨着,他对此嗤之以鼻,一切要以数量充数的威胁只能说明这些人本身不够看。他们阵型散乱,意志不坚,但仍激起了他好斗的本性。

“全都集合了吗?”甘尼克斯转过身看向呈半圆围上来的四五个男人,他知道他们听不懂,但那无所谓。他眨了眨眼,扬起笑:“很好,那让我们开始吧。”

……

“林弟,他们不见了。”

“什么?”林平之正在喂马,他们经过大宛国时精挑细选耗了一天才买的,甘尼克斯和他一人一匹。

“我方才发现一直在外面盯着我们的人走了”景宣四下一扫,皱了皱眉问:“甘尼克斯人呢?”

“他说他去打水……”林平之神色一顿,随即低低咒了一声,“他一定跑出去了,我去找他。”

景宣和他同时反映过来,这里几乎没人比他更了解那群和罗马人毗邻而居的蛮族,他朝急匆匆离开的人道:“务必尽快找到他!”随后他叫人备了车马,向另一个方向赶去。

此刻他们都想着一件事,就是甘尼克斯千万别捅什么篓子,若是伤及人命恐怕这事再要善了就难了。

金发碧眼白肤的外邦人即使在繁华的长安街亦醒目异常,林平之不无意外地在一家小酒馆找到了他。甘尼克斯不知用什么办法要了酒,大喇喇地翘着腿,姿势粗鲁自然、而且熟悉,但在这里不合时宜。在罗马时大家都这样,而在这里这么做会被侧目而视。

他的身后有五个被捆在一起的男子,嘴里被塞了布条而只能呜呜地乱叫。

林平之悬着的新落了下来,随即他坐到他身边,面前推过来一只酒碗,他拿起来喝光,又被倒满,于是他又喝光,甘尼克斯再倒满,当对方晃了晃见底的酒壶,林平之道,“店家,来添壶酒。”

小酒馆的客人都被两人的气势吓跑了,他不知持续了多久,空酒壶逐渐占据了木桌。空气就像凝结的油脂,每呼吸一下就要把肺给糊住似的。他们在这种沉默里斟酌犹豫,盼望彼此能心灵相通,不需要用语言来破坏任何的东西。

外面远远传来马蹄声声,被抓住的男人们开始激烈地挣扎。大约是他们的同伴发现踪迹追了过来。

“我们得走了。”林平之拔出剑道,甘尼克斯像是回过神来。他们的视线相碰又飞快离开,张开口欲言又止,但最后只是在那批人闯进来之前迅速离开酒馆。

那些人贴着脚跟追过来,背上都能感觉到霍霍的剑气。路上行人纷纷躲避,不知什么时候官兵也加入其中。林平之在一个转弯处越上房顶,然后将甘尼克斯一块儿拉上去。

“我们为什么要逃?”甘尼克斯问,林平之

但很多东西不说出来对方是没法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歌词是某个剧里的觉得不错拿来用了

窝在某个山沟沟里出差 所以三皮什么的孩子啊爪机里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