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风吹影动,凭栏处,公子如玉——

“公子,可是有心事?”

“公羊氏太无趣了!”

水中倒影眉头微皱。

一语道尽了他这几日的苦闷,无趣,这里真是太无趣了!

“要不……我带公子四处走走?”

“也好。”

……

铜雀台,丝竹之音不绝,钟鼓之声络绎,丝丝媚音入骨。

少年青衣,端坐于风尘之中,听烟花俗曲,染红尘之气,心醉沉迷。

六位宾客,三对父子,一人冰冷如故,五人看似赏乐观舞,醉翁之意却不在酒,心都系在少年身上。

或疑或惧,或猜或忌,皆是少年所思所想。

乐曲柔美,舞姿曼妙,入心者,却寥寥无几,人心各异,入室之宾反不如阶下之客。

久候多时的小看客们大着胆子爬上了台阶,一个个小脸通红,一颗颗乌溜溜的小眼睛闪着纯真迷人的色彩,开心,单纯的开心,为这新奇开心,今天他们的队伍又有壮大。

长马脸‘鹤立鸡群’依门而立,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他确实是最高的,可也是最丑的,所以小家伙们离他远远的。

靡靡之音最善消磨时光,日头渐高,小家伙依依不舍,三三两两离去,一个胖姑娘带着六个小厮登上了铜雀台。

她紧赶慢赶,饭前赶回来了,同样回来的还有孙药师和公羊长耕。

回家吃饭,如今成了他们的头等大事,主子对此也没有异议。

胖姑娘一步一步谨慎的踩着石阶,每当她腿软的时候,她都会抬头看那高高在上的少年,只看一眼就赶紧低头,每看一次,她都会重新鼓起勇气,这样的勇气带着她攀上了二十七道台阶。

六个跟在她身后的小厮更为不堪,两层高台上的六位客人对他们来说都是庞然大物,他们此时却要越过这六位登上最高层,这些人微微露出一丝不悦的气息都令他们有些喘不过气,太可怕!

坐在最底层的富家翁眼神变了,他认不得六个小厮,却认得小厮提着的六只食盒,除了他们‘食为天’和已停业的‘清河馆’,公羊城前六家酒楼的食盒都到了。

他突然明白了,他回头看向了自己面若死灰的儿子……

一个个食盒打开,秋菊熟练的取菜、品菜、二十四道菜,她挑出了三道,五壶灵酒,她挑出了一壶,摆上了桌案,又盛了一碗米饭。

公羊辰闻到菜香酒香早已睁开了眼睛。

“少主,还有二十一道,如何分?”

“每桌三道一壶酒,剩下的给药老送去,你们一起用。”

“是。”

六位客人怔怔的看着少年用饭还有专人验食,一个个心中咋舌,就连冰冷的柳万千都多看了几眼,站在高台下的老陈和门外的小黄更是目瞪口呆,这……这……这也太小心,太讲究了。

酒菜分好,秋菊带着六个小厮退了出去。

小兀童为主子斟酒,公羊辰举杯,六人同饮,接着公羊辰心无旁骛的吃起了眼前的三道菜,一口饭一口菜一口酒。

公羊煌父子浅尝辄止,菜和酒都不错,可他们心不在此,自然食不知味。

柳万山父子倒是没有客气,大口朵颐,都饿了。

富家翁父子对着美酒佳肴,味同嚼蜡,难以下咽,仿佛他们此时吃的是断头饭。

清河馆用了不新鲜的蟹,今天关门停业了,他们用了假甲鱼,还打了人!

蹬!蹬!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