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心里咯噔一下,看着桑红云脸红道:“是!姨奶奶,我这就跟去看看!”

桑红云无波无浪的眼看着自己,春香不安地说道,心里却对桑红云不宵,也就是个妾,干麻还这样端起架子来给人脸色看!本就是李姨娘家里的事,她不去,还让谁去!

春香却没想到,做丫环的不是在平时端端水,倒倒茶这样的,主人有了难,不是应该挺身护在前的吗?桑红云心里暗叹一声,也就是自己在这里,一个妾侍就算手里有几分权也是暂时,如果是正妻,哪里还能和这样的丫环,看着主子遇难,冷眼旁观,没得真是说着了,就两个字自私。想着如此,却是日后要尽量远着些这个人了。

桑红云却转而掉头对着玉萍道:“玉萍,你叫几个得力的人,快些去门外看看,莫要让李姨娘吃了亏!”

玉萍应声出了门,春香又有些眼红地看着走出门去的玉萍,急道:“姨奶奶,让我也去吧!”即是带人去,自己干麻还不跟着去,威风谁不会显?

桑红云道:“好!”

等春香转身出了屋子,坐在一边手里理着丝线的刘嬷嬷道:“姨奶奶不去看看?”

桑红云轻然道:“嬷嬷,我总归是个妾,与李姨娘没有什么不同,我在这竹香院里暂替爷的正妻管着这一摊子事是没人说什么,大家睁一眼闭一眼也就过去了,只一出了这个门,这就是逾越了!没得被人小看了去!”

刘嬷嬷看着桑红云若有所思,这位桑姨娘与她以往所接触过的那些公主,贵阁小姐十分的不一样,那些人平时就眼高于顶,虽然面子上对她尊敬,但骨子里却是不宵,但桑姨娘的不一样却是因她带着小家碧玉般的任性,依如她所说还知道许多市井间的处事为人,又因为身份不高,所以让她有种相易相间的感觉,考虑事情已是深而远了。眼光放开了,做什么事都不会拘泥于眼前,这样的好处,慢慢在以后就会表现出来,在规矩以内已懂得怎么保护自己了。刘嬷嬷这次倒是要看看,这桑姨娘如何在不自己出门的情况下帮李姨娘。

桑红云却是不知道刘嬷嬷心里所想,只想了想便对着身边的小米道:“你还记得,我前些日子让你去问李姨娘的继母原来的婆家的事吗?”

小米点头道:“姨奶奶,我记得,当时你还让乔平大哥也帮着去问过的!”

桑红云点头:“那就好,你跟着乔平去过那家,如今你就替我再跑一趟……”

东角门前,王氏瞪着三角眼,一边看着门内,一边鬼哭狼嚎地拿着一方半旧不新的帕子,狠狠地捏了一把鼻子道:“你个挨千刀的,你就不管你的老子娘了,你弟弟要取媳妇儿,你也不管,你个散了良心的,你吃好的,穿好的,就不怕被噎着,你个不孝的东西!”

李倩站在门内听着王氏的咒骂,五内翻陈,说不出的心酸难过,听了一阵,再也忍不下去了,一门跨出门去,冷眼看着王氏道:“你想要怎么样?”

王氏一见李倩从门内出来,瞪眼就去瞅李倩身后的珠儿,珠儿手里什么也没有,王氏便指着李倩道:“你个散良心的,说好的银子呢?”

李倩怒声道:“我没欠你什么银子?你这样来闹可有你的好处?不外是想要毁了我不成?你以为你毁了我,你就得了好了?”

王氏扭了扭头:“呸!个不要脸的爬少爷床的东西,你当你自己是个好的,我早早就说了,你弟弟要取媳妇儿,银子你不出谁出?”

李倩怒急反笑道:“你的儿子取媳妇关我什么事,凭什么让我出银子,我是她的娘吗?”

听到旁边有看热闹的人噗地笑出声来道:“这话说得在理,你儿子取媳妇不是你掏银子吗,怎么让女儿来掏,听着不是亲的吧!”

“原来是后娘啊,怪不得这么不要脸,上赶着来欺负人家的闺女!想拿着孝道压人,这也是能压的!没道理!”

李倩眼里含着泪,就算是王氏的指尖儿指着自己的,她也不好就真的要拨过去,毕竟是爹的后妻,长自己一辈,再说从小到大在乔府,所受的规矩,也不能让她做出不好的事来,只得生生受着。

王氏听到外人的议论越发对李倩恨得不行道:“我把你个白眼狼,你让老娘这样在外人面前受气,那老娘怎么能受得?你不说好好地帮着家里,偏占着是乔大少爷的姨娘,就敢这样不将我放在眼里,反了你了!你要是不拿出银子来,我定让乔大少爷卖了你不成!”

李倩气得面红耳赤,看着门前围得人越来越多,狠不得有了地缝钻进去,真是羞死人了!又可怜自己就算是乔大少爷侍妾,如今被人这样欺辱,门内竟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她,不由得心生悲凉,竟真怀了死意!

真在此时,一道声音在耳中响起:“你也知道这是乔大少爷的妾,竟敢在这里肆意洒野,你当乔府里没有人了,由得你胡来,来人,给我绑了送官府!你们几个护着姨奶奶往后站!”玉萍带着六七个婆子从门内走出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