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笑着抿着嘴从西厢屋子里出来,睨了眼钟玉玲身边的丫环,递过去一块碎银道:“谢你帮我!”

丫头没想到还能从刘嬷嬷这里得到好处,拿着足有一半两的银子,以极快的速度揣进怀里,又四处扫了一眼,才与刘嬷嬷亲热地说着话。

钟玉英早听到丫环的回禀,说是刘嬷嬷进了西厢钟玉玲的屋子,让丫环悄悄去打听,丫环还没来得极回屋,此刻自己就看到刘嬷嬷手里掂着着大荷包,丝毫不避人地进了乔念娇的屋子,过了一会,眉开眼笑地从里面出来,一时冷冷地看着刘嬷嬷像是志得意满地出了院门。

乔念娇坐在窗前,亦看着外面的一切,对着身边的素月,素明道:“刘嬷嬷这是选了个好主子,大方又有银子,是不是看着桑姨娘活不成了,打算投这一位了?可真是有颜色的教养嬷嬷!”

她将教养嬷嬷三个字重重地说出来,素明眼底闪过几丝波动,看了素月一眼,低下了头。

素月更加不敢吭声,总感觉乔念娇是在意有所指。

乔仿娇睨了一眼素月:“你怎么了?”

素月身子抖了一下,道:“小姐,没什么?”

乔念娇转过脸,又低下了头像是自言自语道:“没什么就好,不要到时候,有了什么,连后悔的机会都没人给!”

素月脸色忽然就变了,她心里清楚,当初乔念娇身边的秋月是怎么离开的,不由得软了身子,扑通跪在乔念娇的面前。

乔念娇抬起脸儿看着跪在眼前的素月道:“可有什么要说的?”

素月头扑在地上,使了劲儿的磕:“小姐,小姐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饶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乔念娇终于肯正眼看她一眼了,素月却不敢抬头依然伏在地上:“小姐,钟小姐让我去找了竹香院的木棉……”

乔念娇手里的曲谱忽然就掉到地上:“你说清楚些,钟四小姐让你去竹香院里找木棉做什么?”

素月不敢说话,又抬了一下头,她的额头上坠着几个血珠子,看到乔念娇又低下道:“钟四小姐让我给了木棉十两银子,让她想法子毒哑了桑姨娘……”

乔念娇抬起一脚就揣到了素月的肩膀上:“一个个都是这样对我,难道我对你们不好?狼心狗肺的东西,钟小姐是吧?原来住到我家是来害人来的!素明,带人来,将素月关到她屋子里不须出来!”

“小姐,是我错了,是我猪油蒙了心,小心……!”

素月没想到主动说出来,乔念娇依然不饶她,眼里都是绝望,她唆使木棉害桑姨娘,这件事,无论如何,乔锦林知道了都不会放过她!

素月被人带走,乔念娇道:“桑姨娘如今还昏迷着没醒,听说是活不了多久了,如果木棉真的下了毒,桑姨娘就算是被救,想要说话也说出不出来吧!怎么会成这样?”

乔念娇再次去看桑红云,顺便将素月的事告诉了乔锦林,乔锦林带着赞许地目光看着她,总归是连着一丝血缘,乔念娇也不是狠毒的女儿家,看来,她是想明白了桑红云和自己对她的维护之心了!

“桑姨娘还吊着气,我让人去找解药了,我会请最好的大夫给她看病,你不用担心?”

乔念娇着急道:“怎么会不担心?她可是中了毒的,还不知道能不能说话儿!”

乔锦林拍了拍她的肩,按抚道:“我不会让她死的,你也好好照顾自己,别难过!”

乔念娇抬起泪眼道:“我知道你和桑姨娘对我的好,我都明白!”

送走了乔念娇,乔锦林回到了主屋,看着从炕上坐起,愣神地桑红云道:“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收服的她,她竟是如此维护你!”

桑红云想到自己当初对乔念娇的威逼让她写那封给赫铭的信,望着门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安着本心在做,觉得她本性不是很坏,不想看着她受人欺负!”

乔锦林握住了她的手道:“等这一次过后,我们去玉州,方夫人想请你去做客!”

桑红云异外地看向他:“方夫人?你不是说方先生是国朝中的大儒,他怎么会让方夫人请我去做客?”

自己只是一个妾侍,方先生如果真如乔锦林所说,他怎么可能让方夫人给自己下贴子?

乔锦林道:“方先生不会在意你的身份,他只注重人!”

史注重人,难道自己值得方先生注重?

桑红云自知自己不是大家闺秀,亦不是乔锦林的正妻,但她一样也想光明正大的活在世人中间,不因为自己只是一个小妾而让别人一句一个玩意儿,上不得台面而了残一生,所以,她很阳光回答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