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锦林比乔锦士要高半个头,其实乔余风的个头也很高,乔锦林像乔余风的多,而乔锦士则更像她的母亲,乔夫人。

乔夫人的脸烧得通红,她的内心此时被恐惧包裹着,她的手握着乔锦士的,脸上的痛苦让她美人的容颜变了形,变得有些狰狞可怕!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那些婆子和丫环在乔锦林进门之后,除了乔锦士,所有的人都退出去了,其中也包括灵芝,此刻站在院子里,都情不自禁地挤在一起,乔夫人的脸让她们感觉到害怕!

灵芝在看到乔锦林进门的刹那,仿佛看到了乔锦林向她扫来的一眼,那一眼让她窒息的不能出一口正常的气。她将两只手交握在一起,似乎那样,就可能给自己力量,就是现在站在人堆里,她的依然这样握着。

如果被乔锦林知道木棉所做的事,就会从木棉身上找到她,那时她要怎么办?

乔锦林一直低着头,他只是看了一眼乔夫人,便不再去看,侧头望着乔锦士道:“为什么会是中毒?”

乔锦士别过了脸,他不敢想,是眼前的大哥要收拾他的娘。

之前他会以为娘亲是真正爱他的,他从小到大,都被娘亲当做最宝贝的孩子,在乔府里,除了乔余风,和娘亲外,就数他最大,大哥算什么,只要他说一声,大哥的什么东西他喜欢,娘亲立麻就可以给他从大哥那里拿回来。

后来慢慢长大了,看着乔锦林在并州城里带着一帮子人无法无天的时候,他其实是很羡慕的,可他没有那个本事可以让人为自己打架,为自己泡青楼里的妓~子付账单。

去了玉州的书院,他也不是最好的,最后却落了个被书院辞退回家的结果,这些都不能因着他而不爱自己娘,当他孩子死在通房的肚子里,他便不会再那样想了,连孙子都不想要,怎么可能会当真替他着想?

他不是无情无意的人,丫环收了房,就是他的人了,可他却没有处置他们的权力,他不能保护她们,亦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乔锦士看着昏迷,脸色因为发烧而发红的乔夫人的脸,心里有些恨她!

如今她却病倒了,他从来没有如现在这般的茫然,父亲一直对自己很好,他懂事后,却很少再见到父亲,介因父亲远在京城,只是父亲为什么不接娘去京城?在京做官的人,哪一家的丈夫会把正经的妻子留在老家,而让一个妾侍守在自己的身边?他一直想不通。

娘一直不喜欢大哥,他知道是为什么,因为大哥是父亲前妻的孩子,因为大哥承继着余家的下一个希望,娘不希望他承继,余家的家主娘也不希望他去做,那样,他们娘仨,都没有好日子过!

但大哥忽然变得强大起来,足以到了他仰慕的地步!他有些怕大哥!

乔锦林让屋子里的人都出去。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的时候,乔锦士听到了让他震惊的话。

“桑姨娘中了毒,是你的这位娘,让我院里的木棉在她的饭菜里下的药!”乔锦林说着像是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然后以极其平静地声音告诉他:“还有,我娘也不是……病死的!”

乔锦士看到了乔锦林眼里的冰冷,他低下了头。

乔锦林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乔锦士听他说的意思,忽然明白了几份,不敢相信:“你是说,你娘是我娘害死的?”

乔锦士可笑地抬起头道:“大哥别忘了,那时候,我娘还没嫁进乔府,而你娘还是乔夫人!”

乔锦林低头盯着他眼道:“你是想说,你娘没有机会做这样的事?”

乔夫人莫氏耳边不时传进两人低沉的说话声,乔锦林的话断断续续进了她的耳中,让她更加相信,她自己是真的中了毒了,也到了这时,她也算明白,木棉肯定是功亏一篑了!

乔锦林用了将计就计,可是她却更相信,这是桑红云做的,如今她想要正经地将桑红云当作一个对手来看了,可是她却中了毒,如果不出意外,这毒药就是从她手里流出去,而后进了竹香院木棉手里的那一包。

事情怎么会一次次溜出了自己的撑控,以前的自己不是在乔府里呼风唤雨,反手为云,覆手为雨?只是如今自己却尝到了这样中毒的滋味。

乔锦士从炕上坐起,跪正了身姿,他就是想要与乔锦林平起平坐,乔锦林此刻站着,他也想要站起来,想要维护自己的娘亲。

乔锦林转过头看向乔夫人,不管她听得到听不到:“只是想要看一看,你中毒时的情形,是什么样的?夫人,过了今晚,也许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你如果还有什么想要说的,现在还来得及!”

他让人放在腊肉里的药不多,刘嬷嬷告诉他,一如桑红云所吃,没有性命危险。她此刻应譔没有完全昏迷。只是在半昏迷半清醒间。

乔夫人的眼皮子突然动了一下,她要死了!还有什么不得说的?

本来看着让乔锦林看到桑红云死,会痛不欲生,她才会高兴。既然要死了,这乔家的家业该怎么办?难道乔锦林就是想要让她说出乔家需要他吗?

乔锦士如今还是白身,她的娘家又不给力,唯一靠着那人做官的哥哥,还因贪墨被罢了官职,士哥儿身上没有一官半职,这些都是因为乔余风,是因为他的不管不顾,她的士哥儿才会成为现在这样。

她的士哥儿……她的眼皮子再次动了动,她的士哥儿,本应该更好一些的,都是自己因为毫不犹豫地爱上了那个人,为了他,她没有成为妾,而是成了乔余风的正妻,她成了正妻,成了一家之母,所以,她要一辈子还他的恩情?

要还他的恩情,就得一辈子甘愿受他的驱使!

乔夫人莫氏慢慢睁开了眼,慢慢地吐出话来:“你们……一对狗……狗男女,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