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红云上前一步,堵在了东厢房的门前,望着走近的玉萍道:“你带人先下去,我与爷有几句话要说!”

玉萍没想到就这么点子功夫,乔锦林就对着桑红云发了脾气。桑红云也不气恼,还好言与她说话。

侧脸便看向乔锦林,毕竟还是要爷说话才行。

桑红云笑了笑,玉萍还真是尽职啊,这么长时间跟在自己的身边,还是要看乔锦林的眼色!

乔锦林道:“你下去!”

玉萍仿佛被大赦般带着一院子里所有人离开了柏院,站在柏院十步外,整个院子只剩下了乔锦林和桑红云两人。

乔锦林道:“你想说什么?这里与并州有什么区别,你要离开主屋,去东厢房睡?我告诉过你,这主屋,以后就是咱们的,谁也不会再住进来!”

桑红云慢慢走近了他,道:“虽说爷让人教导了我这么长的时间,也知道了大户人家该有的礼节,甚至刘嬷嬷将如何进宫,这样对于我来说八杆子打不着的礼议都教给了我,只我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家有千贯,主事一人,爷虽然是乔府的嫡长子,可也是老爷子的嫡长子,爷要尽孝,就不能不听老爷子的话!并州乔府里发生的事,那又另当别论,毕竟夫人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我不是要你尽愚孝的人,如果是真的,弑母之仇不可为不报,可是老爷子是你的亲生父亲,他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所以,我如果还这样住在你的主屋,难免会让他以为我是贪图着你的正妻之位,他会怎么看我?”

乔锦林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近前:“老爷子愿意痛失爱妻,可是我不愿意!这一路上,你一直好好的,难道是一早就存了这样的念头?”

桑红云头痛,遇上这样执拗的人,说什么都是枉然。

他哪里知道自一进京城这乔府,自己就得重新摆正了自己和身份,说不得有人再会给乔锦林提亲,到时候,自己住在主屋里,不是给自己凭空添了许多难堪,早些出来,将主屋空出来,一则老爷子不会将目光盯在自己身上,二则,乔锦林也会正视自己婚事!在并州乔府里能做的事,不一定在京城就能做!

“爷,其实东厢与主屋没什么区别,我住在东厢房,一样可以照料爷!我随爷来了京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爷还是听我的吧?”

乔锦林听着桑红云的话,心里渐渐有些寒意,他将手松开了,怔怔地看着桑红云道:“好,你想住哪,就住哪,以后,我不会再拦着你!”

说完转身进了主屋。

桑红云看着乔锦林进了主屋,站在原地没有动,此时院里没有一个人,琼林银花,满天的雪花飞舞,桑红云抬起了头,让雪花儿慢慢落在脸上,就这样吧!

转身进了东厢房,快到京城的时候,就到了十月初一,国朝的开炉节早在路上过了,此时的东相房里烧着的炭盆里,燃起几簇小火苗儿,红艳艳地,桑红云坐在火炉边上,看着出神!

主屋里烧了地龙,暖和的气息弥漫在乔锦林的四周,侧着身子,躺在大炕上,炕上的热气一波一波涌上来,乔锦林却望着门,不知在想什么。

桑红云只半个时辰过后,便让玉萍将院里的人都叫过来,分派了活儿,这会子,文彩玉文姨娘派过来的人也才到,因为没有女主人,文彩玉便亲自将人送到了柏院,此时坐在桑红云一边,看着她将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事事想得周全慎重,又让玉萍拿出了啐银子将柏院新来的下人每人给了一两银子,给自己带来的人给了八百个大钱,得到银子的,个个都是笑着合不拢嘴,桑红云从并州带来的人,也没有因为少给两百个大钱而不满,都说这桑姨娘脾气好,待人也好。

原来不愿意来侍候桑红云的几个丫环听了,一时都有些羡慕。

文彩玉回到了主屋将见到的事前前后后说与乔余风听。

乔余风道:“莫不是刘嬷嬷教导她的?只是长得绝色,说不得是靠着刘嬷嬷出谋划策!”

文彩玉文姨娘道:“老爷,我可是一直守在边上的,刘嬷嬷当时就不在桑姨娘身边,怎么会得到刘嬷嬷的帮助?”

乔余风道:“难道不是一路上早就寻思好了的?你当她来之前,没有对咱们在京城的人事做过功课?”

文彩玉想想也是,说不定,乔锦林一说来京城的事,刘嬷嬷就特意地教过她怎么在京城的为人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