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媒婆进屋扫了一圈,再看眼前的桑文氏,心道也不是什么大家出身,怎么那位偏要取她家的女儿,不知道这女子长得什么样?可真是有福气的人,竟然被贵人看重,还是正妻,则则!

“……桑家太太,这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那位将军可是顶顶一等一等的好男儿,你听说了没有,这一次云川卫那边,这位可是立了天大的功劳,你家女儿要是嫁过去,那可就是官夫人了,说不定还有诰命,这可是了不得的事,可以进京说不定连皇宫里都去得!”

桑文氏看着媒婆的嘴叭啦叭啦像倒豆子一样说了一大堆,脑子里只想着正妻那两个字,也有些心动,可是自家的女儿自家知道,红云又不是未出阁的闺女,要是同意了,不跟人家说清楚,到时候说不得会被休弃,一想到休弃,桑文氏满心的希望一时落了底,神色黯然下来。

张媒婆看着桑文氏的脸色,眼珠急转几圈道:“桑太太,你给个话吧!要是应了,咱们就即刻换两家的庚贴!”

桑文氏道:“要不,等她爹回来商量商量!”

张媒婆道:“这么好的亲事,还商量什么啊!我也是打听了玉州城的小娘们,哪一个也比不上你家女儿,人家将军说了,这亲事如果能成,她必会玉珠如宝地护着你家女儿,你可商量什么?”

桑文氏想着这媒婆这么着急,莫不是那位什么将军年纪大了,或都是伤了什么地方?

|“你是好心,可这是女儿家的大事,我还是要与我们家相公说说的!这女儿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是不是?”

张媒婆挤出些笑道:“那是自然,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过两日再来!”

送走了官媒,桑文氏一时还没回过神来,道:“我这不是做楚吧,怎么听着这位将军是想非我女儿不取的样子?”

青果儿高兴地看着自家的太太,二娘子人好心好,长得又好,将军配二娘子,是真正的好!

桑红云可不知道有人上门提亲的事,坐着马车到了玉州最繁华的街道,停在了最有名的一家绸缎庄前对着小米墨板和刘嬷嬷道:“咱们下去看看这里的料子,给家里人都买些回去做过年的衣服!”

几人下了马车,拥着桑红云进了绸缎铺子。

铺子里果然人不少,新鲜花色的料子一应摆放在柜台上,架上的更能吸引的人的眼球。桑红云站在柜台边上,去看货架上的料子,有小二过来应酬:“这位娘子,你可看上这货架上的料子,娘子的眼力真不错,这几匹都是刚进的鸭江绸,双宫绸,还有这款古香缎,平滑光亮,质地柔软,色彩艳丽,小姐做袄子一定好看!”

桑红云点头对着刘嬷嬷道:“小米几个穿着倒光鲜,就这几匹各样来两匹,嬷嬷这匹妆花缎给你做!”

刘嬷嬷急忙按住桑红云的手:“这怎么成,这样贵重的料子还是留给太太吧!”

桑红云清然摇头:“娘的我自然会挑,这个我说嬷嬷穿得就穿得!”

小二眼也不眨地盯着看向二人,手里利落地抱过两匹妆花缎道:“小姐请看这两匹,素雅沉稳,花实厚重,这位嬷嬷一定喜欢!”

桑红云离了眼前的料子,向小二手里举着两匹料子看去,就在此时,厚厚的门帘卷起,一位娇俏的女子穿着鹤氅大披风被一英挺高大的男子护着走进来,男子身上同样穿着一件墨色貂皮大氅与女子交相互应,款款走近柜台!男才女貌,端得是天生一对,愰亮了一铺子人的眼睛。

小米和墨板惊愕地看去,小米指着那英挺男子,颤着声道:“是爷!是爷……!”

桑红云听到小米的错愕声,转过头来,梦里不知出现过多少会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桑红云一时怔住。

乔锦林仿佛没没有查觉旁边人的神情,柔声细语地对着身前的女子道:“你先去看料子,看好了,告诉我一声!我来付账!”

女子娇俏着笑道:“爷,你去哪啊?”

乔锦林斜眼看了桑红云这边一眼:“我见到一位故人!”

那女子缓缓转身看向桑红云:“是她吗?”

乔锦林挑了下眉,定眼向桑红云脸上望去,嘴里却嗯了一声!

桑红云听得两人的话语,毫无掩饰地看向他。从额头一直看向脚底,又从脚底看回额头,低沉的心一时如石子投进春水里,荡起几片涟漪!

原来……他还活着,活得还这样洒脱肆意,她以为他死了,从此天人永隔再也不会有相见的那一天了。

因为他的离去,她还一度为乔府着想,私自做了那些决定,帮着乔家脱了困境,让乔老爷全身而退。想着这样离开,也许心里会好受些。

她以为有了那些过往,只要离开了便从此不再重现。

一直想着离开乔府,离开他,到最后终于有了机会,光明正大的从乔家走出来,这样的生活应譔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离开后,心里还有些压力,因为自己选了那样的时机,选了他再也不会回来的时候。

还好,他活着,还好她有了心议的人,不过,是不是太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