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的历史课本上就有很详尽的记载,《韩熙载夜宴图》是五代时期写实性较强的代表作之一,其内容丰富,涵盖了家具、乐舞、衣冠服饰、礼仪等方面,是研究五代时期服饰、装饰等艺术风格的重要参照物,换句话说,这一幅画就是一本百科全书。

但如果抛开那些官方的解释不谈,这幅画按现代的说法,应该算得上是一副偷窥图,男唐后主李煜听闻自己的大臣韩熙载每天花天酒地,作风败坏,于是就派宫廷画师顾闳中去暗中监视他,并把他的一举一动详实地勾画出来。它的本质与现代社会的偷拍并无区别,只不过五代事情没有影像罢了。

我们小心翼翼地透过玻璃仔细端详着壁橱中的画卷,这《韩熙载夜宴图》果真是和想象中一样精美,整幅画卷上有几十个人物,形态各异,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画工真是没得说!”我暗暗惊叹,这幅名画的色彩、构图、线条都可以说是炉火纯青,人物排布疏密得当,人物脸上的表情也塑造的惟妙惟肖,还没有进入这里面的世界,仿佛就能听到一众美女的琴瑟和鸣,能看到身着各色装容的仕女在舞步翩翩。

“柳老板,我们时间紧迫。到底这幅画画工怎样,我们就别去深究了。”左道长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画卷,片刻都不敢分心。“我们先看看这里面的人物有什么和其他不太一样的吧。”

《韩熙载夜宴图》全画总体分为五个部分,分别是宴罢聆音、击鼓伴舞、画屏小憩、玉人清吹、夜阑余兴,正好代表夜宴的五个时间点,但这幅画精妙就精妙在画家顾闳中将这五个时间点罗列在了一张画卷上,然后用屏风、床榻、长案、管弦乐器等古代屋内常见的物品将画面进行软分割,使得画卷看起来即是统一的整体,又有各自独立的主题。所在在一定程度上它与先前见过的《洛神赋图》有异曲同工之妙,这就意味着整幅画中有很多人物是重复出现的,我们只要找到有那些人物是只出现一次的,基本上就可以排查出哪个是鬼了。

当然这个想法其实并没有多少逻辑性,十分片面,但在这个时间点我们并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

“你看这里!”我指着画卷中一个身着黄袈裟的和尚,他看起来就是格格不入的人,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这个和尚就显得很违和,这莺歌燕舞的晚宴,怎么会有一个出家人出现?”

左道长连忙摇摇头。“这个是德明和尚,韩熙载的好朋友,就是他奉劝韩熙载不要做李煜的宰相的,他绝不可能是鬼。”

“那这个呢?”我又指了指一个藏在屏风背后,只露出半个脑袋的侍女。“这个鬼鬼祟祟的,会不会是鬼?”

“这个也不是,这个一看装扮和肤色就跟其他侍女并无两样,应该就是画卷中原有的人物。”

这倒让我有些心灰意冷了,因为除了这两个我看起来很突兀的人物之外,其他的部分都是相当和谐。

“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别的异样了,说实话我之前也没见过韩熙载夜宴图的。”

“或许我们看人物已经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了,我们还是再从家具摆设入手吧。”左道长也失望地叹了口气,然后拿出罗盘看了一眼。“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难不成这鬼还能变成一个屏风或者一个凳子吗?如果真是这样还怎么找?”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或许他会藏在一个地方,比如说被子里,或者橱柜里。”左道长正说着,突然眼前一亮。“快看这里!”

他用手指了指画卷的第三部分,画屏小憩中的一角,图画中几个侍女正在给韩熙载洗手,还有一个侍女正在韩熙载面前弹奏着琵琶,而且看得出这里应该是韩熙载的卧室,因为除了几个侍女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男**人驻足。

“这很正常啊,侍女给老爷洗手有啥好大惊小怪的?”

“不是,你看韩熙载左手边的床榻上,是不是像有一个人。”左道长连忙指给我看。

这一指不要紧,连我也差点惊出声来,这蓝色的床榻之上,被子竟然高高的隆起,明显是有个人睡在这里,而且微微能看到一些短短的头发微微从被子里露出来。这确实十分奇怪,因为这张床明显属于韩熙载,他的客人就算再洒脱,再不拘于礼节,也不至于主人在一旁清洗,他却睡在主人的床上。

“这个人的确很奇怪。而且发型也很奇怪,这明显是现代人的平头发型啊。”我说。

“可是这个人却真的不太像是一个鬼,我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一种直觉,我见过的鬼太多了。”我在他的指引下已经看到希望曙光之时,他却又陷入了更深的疑虑之中。

不是鬼?哪是什么?我开始在心里自问自答。

然后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哎呀!左道长我们开始的方向就错了,我们不该来这个画卷中找鬼的,我们应该找人才对!”

“找人?什么意思?”

“左道长,你记不记得焦玉秦的老婆说过,他是带着两个朋友一起出来了,老阿姨只关心他的老伴,压根就没提焦玉秦的两个朋友,但是我觉得既然焦玉秦出了这种事情,他的两个朋友也应该和他一样。甚至说比他的情况还糟糕。”

左道长皱皱眉头,缓缓说。“你是认为这个躺在床上的人就是焦玉秦的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