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短的一刹那,我的脑袋一片空白,不怕被笑话了的说,我这是给吓的。

自从那鬼打墙以后,我设想过成千上万次自己是怎么栽在鬼手里的,可谁知道是在这种我最没有防备的情况下。

伪装成洪武那只鬼趁我愣神之际,就这么把我推了进来,而我不知是脚下绊了什么东西,一下子就摔了个四脚朝天。在黑暗中我摸索着想站起来,却突然地摸到了一只脚!

当然,在上一秒我还认为这是一只鞋子。

可是当我轻捏了两下,顿时把我吓得我炸毛了,连滚带爬地后退了两米,这他妈的这房里怎么会有一只脚?

不知是我太过激动导致的,抑或是这寝室有古怪,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仿佛在那扇门旁边的窗户也消失了,完全透不进一丝光亮。

四周,只回荡着我粗重的喘息声,我想屏住呼吸留意四周的动静,可是一想到有一双眼睛正在这片黑暗中静静地看着我,呼吸频率就完全不受我的控制。

哪怕对面的是一个戴有夜视仪,拿着武器身经百战的军人,我也不会恐惧到这种地步,可我对面的是人吗?是鬼!是一只货真价实的鬼!

但就这么僵持下去,难道要等到天亮吗?我想我要是不抓住机会行动,这只鬼可没多少耐心跟我耗下去。就算他想跟我玩抓迷藏的,我也好歹动一下吧?

首先,第一步我要做的是......开灯!对,还是把灯打开了再说。这什么都看不见的,他在我头顶拉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等我站直,我顿时又僵直了身体,两腿软绵绵的差点都站不稳了,刚刚消褪不久的恐惧,犹如惊涛骇浪般迅速把我整个人都吞没了。

一股异常的冰寒在骤然之间,无声无息地贴近了我的背脊,我猛地打了个冷颤,身体却再受到我的控制。这不是在先前那种心理上的不受控制,而是完全在生理上的,哪怕我现在想稍微动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这就是跟在我身后那只鬼!

而我刚才摸了一只脚,那也是一只鬼!妈的!这个房间里,到底有多少只鬼啊!

原本,我是想大步往前冲上去,然后按下门边的日光灯开关,可是我真的不能动了,就像一根木头......不对,我动了!

我惊骇地张大了嘴,我想如果我此刻能发出声音的话,相信绝对会比那个咩海豚音的歌唱家的分贝还要高。

我的脚跟,正在缓缓地离开地面,好像一双脚从我的脚后跟强插进去一般,这让我想起了老陈来女生宿舍救我那次说的,如果踮起脚跟走路,那就是......被鬼上身了!

这只鬼要上我身干嘛,难道是想让我去偷一件内衣还是什么的?

就在我被吓得魂飞天外胡思乱想这会儿,我骇然地感到,自己竟然连眼皮都不再受控制,想眨一下眼睛也已经是不能,而我的一只脚已经踏了出去。

此时唯一受到我控制的只有思想,偏偏背脊的冰寒却让我清醒万分,如果又得选择的话,我情愿马上晕过去,纵然我的意志堪比钢铁,也实在是接受不了,自己竟然就这么一步步地,眼睁睁地看着走向死亡。

我的右手掏出了那五把钥匙,不,那不是我的意识,那是我身后这只鬼的意思,他解开了我腰间的钥匙扣。然后看都不用看似地,他举起了我的手,向前缓缓地伸了出去。

“喳!”

钥匙准确无误地插入了钥匙孔,接着我的右手一个转动,“咔嚓”一声,不知道是什么锁,就这么被我给打开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简直是让我亡魂皆冒,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完了完了,我就这么栽了!

大家都说人在濒死的时候,记忆就像放电影似地回顾一生,可是在死亡面前,你什么都想不出来,大脑完全处于停顿的状态,而我现在就处于这种情况。

就当我准备闭目等死那一瞬间,耳边陡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那是房间门被打开的声音,在下一秒钟,房间的日光灯骤然大亮!

我一转头,洪武竟然出现在了门口,他对我着急地对我喝道:快点,跟我走!

救星啊!又他妈的救了我一次!

劫后余生的我来不及喜悦,第一时间就抽出还插在钥匙孔里的钥匙,这一点我没忘记,这串钥匙我要是弄丢了,到时候真是想哭也流不出眼泪。

我的两个大步就冲到洪武面前,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就朝着楼梯口直奔而去。

多年的残酷训练,我迸尽全力的速度,绝对能与一流的专业职业选手并肩,这没有一个字大话。我的双腿就像装上了风火轮,就那么一眨眼,我就跨越了长长的走廊,被洪武牵着一直冲到了楼梯口。

等等!这不对!

为什么我都跑这么快了,还是被洪武牵着?妈的!这孙子怎么跑得比我还要快?

我这微微一回神,突然就感到了,被他牵着的手传来的冰冷。洪武怎么会来得那么及时,他又怎么知道我一定在604?

细想之下我惊骇莫名,这他妈的又是一只鬼!我大喝地道:你不是洪武!你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