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想打个哈哈就此略过的,谁知猫头鹰眼睛眨都不带眨的看着我,本来我就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她来这么一着,我顿时不知道怎么搞才好了。

让我说老实话吧,那也太伤人心。说假话吧,估计不用多久她们姐妹就会见面,猫头鹰不是笨人,相反,她很敏感,那么到时候就是我骗了她……

来来去去都要做丑人,可真把我给难住了。

蜥蜴却是在一旁帮我开了口:猫头鹰,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所以你的姐妹们,也放弃了再继续找你,要不是我们正好路过这个地方,你就真的死了。

猫头鹰沉默了半响,才缓缓地开了口,不过她的语气很平淡:嗯,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

对于这种事我不敢说太多,都说了猫头鹰是个心思细腻极其敏感的人,我知道她的内心深处,永远没有表露出来的那么平静。

我连忙出声打岔,说:好了好了,要说等我们出去再说吧,这可不是聊天的好地方。

说完我就蹲下身子,麻利地帮她拔出了插在腹部上的短箭,当然,猫头鹰也不会跟我计较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如果说,我想救蜥蜴,是因为惺惺相惜,那么我救猫头鹰大部分原因是同情,剩余的部分,那是因为我做不到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我面前,而我却置之不理。

之后她与她的姐妹们汇合,会不会用做出一些对我不利的举动,我有心理准备,却没想太多。

有些事情,你做了就是做了,如果你还想获得什么回报的话,很有可能到最后,只会让自己难受。

根据蜥蜴所说的,这右边的岔道是一条近道,刚才我们走了一个小时,也就是说不用再多久,我们就会重新回到那间藏宝洞穴之中,到时我们就可以与麻雀,和竹叶青两伙人再次聚首,不知道他们看见我没有死,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至于会不会产生什么矛盾,或者是由此引发争端,这个在我的考虑因素之内,老话一句,我仅仅是一个人,所以,我无需恐惧什么。

唯一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那只厉鬼,会放过猫头鹰。

我想了好一会儿,才得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结论,所以,我喊住了蜥蜴:咱们要不先停下来,处理一下猫头鹰的伤口再说,虽然她伤的不太严重,但是要等回到若羌还是库尔勒,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撑得住。

蜥蜴停了下来,他想了想,才狐疑地对我说:为什么?

其实我说的就是解释,他之所以还问为什么,那是因为这不是他想听到的理由。

我叹了一口气,不禁想到姜还是老的辣,踌躇了一下,我还是说了出来:那只厉鬼找上了我们,然后上了猫头鹰的身,她这么做,必定是想对我们不利。可是她支配着猫头鹰的身体在洞穴里走动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了冷箭的机关,把猫头鹰给弄伤了,所以她抛弃了猫头鹰,想要找到一具更好的身体。然而她并没有找上我们,也就是说……

“你的意思是,厉鬼会找上他们?”蜥蜴露出了一丝恍然的神色。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猫头鹰就在我背上,但是我不怕她知道,估计在这个时候让她大喊大叫,她也没有力气。

然而耐人寻味的是,猫头鹰一句话不说,只是静静的让我背着,好像是睡了过去,也好像她正在仔细的聆听。

“也好,让他们斗一个两败俱伤,我们也少了几分风险。”

说罢,蜥蜴就停了下来,说,那就休息一会儿吧。

我不知道猫头鹰是怎么想的,但我却清楚知道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自从他们要杀了我开始,那么,他们的死活就再也与我无关。

太多的怜悯,并不会让你觉得自己能成为圣人,反而在到头来,现实会让你看清你就是一个傻冒。

我把猫头鹰放在地上,让她斜躺在洞壁,就再次用手电打量起她的伤口。

伤口有轻微的感染,却是不太严重,万幸的是,镜头上没有荼毒,不然她是活不到看见我了。

可是情况也不容乐观,虽然断箭好巧不巧的越过了她体内的器官,但是只要我背着她走动,伤口就会缓缓地溢出鲜血,就刚才走了一段路,我的背已经是被她的血液染得赤红。

我转头问蜥蜴,他有什么药没有。

“有。”蜥蜴随即就从迷彩裤的暗袋中拿出了一瓶专治铁打损伤的药粉。

这药粉在很多药店都有的买,价格不贵,这是很好的疗伤圣药,不过唯一的副作用就是,伤口愈合的太快,一不小心就会留下划痕。

不过在自己小命都没有保障的情况下,我想猫头鹰也不会因为这个而拒绝敷药,我打开了瓶盖,就把药粉都倾倒在她的伤口处。

这时,蜥蜴还细心睇过了一卷防水胶布。

我笑了笑,说:这玩意好,可以暂时堵住猫伤口,想不到你都带着。

“爬山涉水,家居常备嘛。”蜥蜴也难得幽默地开起了玩笑。

我接过帮猫头鹰封住伤口,就说休息一下吧。

如此又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我一看差不多了,就再背上了猫头鹰,叫上蜥蜴,三人一行上前继续走去。

我们都不再说话,因为蜥蜴说,藏宝洞穴很快就到了。

这条岔道修得很笔直,也怪不得距离那么近,远远的,我就看见了一缕微弱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