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震惊的看着我,说:既然你没有把握,你再进去岂不是要送死?

我苦笑的说,难道我是怕死的人吗?

“不怕死,不代表一定要去送死,总之,我反对你这个决定!”刺猬想了想,又说:“办法应该会有的,咱们再想想,看能不能从其他方面入手。”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该想的都想了,太平学校的状况,我想我比你清楚。再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是必须得进去一趟,才有跟他们对抗的本钱。

刺猬天性干爽利落,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她沉默了一下,就说好吧,我等你的好消息,记得注意安全就是了。

我点了点头,说好的,就走回了房间。

把房门反锁了以后,我就躺在床上把玩着阴阳镜,想着一个问题。

老赵的魂魄不正常,所以老赵就借我的手,把他自己的魂魄给杀死了。而我的魂魄也不正常,吴小双的也是,还有其他人的魂魄呢?是不是都是这个样子?

我感到头皮发麻,除了我,老赵,吴小双三个人的魂魄可以确定以外,那么其他人呢?

其实我最害怕的是,已经有某些人,在我来到太平学校之前,就把自己的皮囊给杀死了。

因为被邪镜分离出来的魂魄,想要代替我们活下去,不容置疑的说,最后,各人的魂魄一定会想办法,处理掉自己的皮囊。

在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的同时,也着实可悲可叹,这自己杀自己的算是怎么回事。

我远远不敢想象,万一有一天,我被自己的魂魄抹杀了,他虽然还有着我的容貌,但他的思想已不是真正的我,而他却继续利用我的身份生活下去。

那么他到时会怎么对待我父母?这是我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还记得我拿望远镜看向女生宿舍的那个晚上,我的魂魄对我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然而鬼王是这么说的,他是魂魄没错,可他不是你的魂魄。

这就很好地侧面证明了一点,他与我已经是完全两个不同的个体,如果我阻止不了他杀我,那么只有我杀了他。

打定了主意,我就耐心的等待着,等他们再次出去喝酒,这个我不太担心,因为我知道他们用不了两三天,又会出去喝酒。

在那个时候,就是我潜进太平学校,偷回青铜匕首的大好时机!

唯有如此,我才有信心把他给杀了。

一想到吴小双对我那么冷淡,却对他那么的热忱,我就急不可耐,或许我有一些吃醋的成分在内,但最重要的是,我怕他会对吴小双不利,可我不得不等下去。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恰逢是周五,他们终于出去喝酒了,包括我的魂魄在内,我明白时机已到。

我让鬼王和刺猬紧盯着监控,而我则趁着夜色出了门,径直往太平学校赶去。

除了耳朵塞了一只微型耳机外,还有一条铁丝,一个塑料袋,我两手空空。其实要是对上了他,就算给我一支手枪也没有任何用处。

我没有从太平学校的大门进去,而是选择了靠近保安宿舍的位置翻墙,那样可以很好的避过摄像头,从而走进保安宿舍里面。

不动声色的打开了门,我偷偷的溜了进去,接着就在房间里熟行熟路的翻找起来。

这房间原本就是我的,大概在什么地方可以藏东西,我再清楚不过,麻利地翻遍了厅里,我就摸进了房间,直接就掀开了床垫,可是我傻眼了,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

不对啊,我明明是放在这里的,难道被他拿去了?

正当我不失神之际,刺猬的声音陡然从耳机里响起:姓李的,快找个地方躲起来,鬼王说那个不是你魂魄的东西回来了!

什么?怎么那么巧!

难道是被发现了?

我心里一禁,连忙的把房间的布局恢复原样,然后直接穿过窗户,顺着水管溜了下去。

如果我这个时候走出保安宿舍,那么我和他一定会碰上,要是我找到了青铜匕首还好说,可是我现在毛都没找着一根,那得用什么去拼?

然而我刚双脚沾地,鬼王的声音传来:兄弟,那个像你的东西,他绕到保安宿舍后面去了,你赶紧溜。

什么?他怎么知道我从哪里走?

我狠狠地大吃一惊,却没时间让我考虑太久,鬼王的声音刚落,我就拔起了双腿,企图从保安宿舍的另一头穿出去。

其实在我跑了十几步以后,我就开始后悔了,人一急起来就会出错,很显然我已经出了差错。我应该在第一反应,就朝着围墙那边跑,只要我翻出去,那就海阔天空任鸟翔。

但是等我想通了这一点,我已经跑出了保安宿舍的转角,而且我眼角的余光,刚好扫到另一头,被路灯拉得老长的身影。

白白错失了一个逃离太平学校的机会,我却没有沮丧,学校那么大,我完全可以跟他抓迷藏,带着他绕一圈圈子,然后再找机会出去。

可是正在这时,耳机里又传来鬼王的声音:不要走大门方向,他们全部都回来了!

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最近很快就明白过来,他们十有八~九是察觉到了我进入了太平学校,所以他们是围堵我来了,要不然为什么会这么凑巧?

再也不容我多想,太平学校坐南朝北,如果他们从大门处进来,那我只有从北面逃离,那边是教学楼,和学生的宿舍区域。

我奔跑的速度原本就不慢,再加上我被吓得一惊一乍的,跑起来的时候就像一阵风。

在经过操场时我猫着腰,贴近了花圃处跑,尽可能的隐藏自己的身影,就在几个呼吸的功夫,我就在教学楼的那个转角处蹲了下来,同时把视线移到我来时的方向。

这一处角落,刚好是死去的老张经常徘徊的地方,没有灯光,也没有监控的一个死角。我的整颗心,已经慢慢的沉了下来,难道这是某种预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