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嫂把小女儿放进了坑里,准备填土的时候,终于是忍不住痛哭了起来。她想着自己的命为什么会那么苦,死了丈夫不说,现在就连三个孩子都一一要去了。她也想好了,等埋好了小女儿,她也不想再活下去。

可是,她要是死了,谁又给她填土来着?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入了老大嫂的耳中:这位大姐,你为什么哭的那么伤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老大嫂一转头,是一位面相英俊的青年,但她此时已经是泣不成声,又哪里有心思说话,给这青年一搭嘴,她哭得是更厉害了。

青年走近了老大嫂,自然也就看到了坑中的女娃子,他一看还有气息,就蹲了下来,细细地察看了一下。

随后他就皱起了眉头,说:咦,这病好古怪,不过看上去好像还有得治。

什么?还有得治?老大嫂就像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的公鸡,哭声刹然而止。她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大夫了,她双膝跪下,抓住了青年的裤腿哀求,只要能救活她孩子,这辈子就给他做牛做马。

青年先是把小女娃给抱起来,接着他就看向了两小堆新坟,问:这又是什么情况?

“这,这是我俩孩子......”老大嫂猛然想起,眼下这青年说孩子可能还有救,可她大儿子和二儿子都还在土里埋着呢!

她顿时就再也顾不上其他,等她把两个孩子挖起来的时候,孩子的脸已经变成了酱紫色,气弱如丝。

青年先是把仨孩子的衣服扯下,其后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只小盒子,他打开盒子,赫然露出了几十根细如发丝的银针。

老大嫂在一旁又喜又怕,眼睁睁地盯着青年把一根根的银针扎在孩子的背上,如此过了大半个小时。

最后,青年收起了所有银针,说:大姐,你孩子的病情有些复杂,要完全根治,恐怕还得让我治几天才行,不知你家有没有地方让我落脚?

“有,有,你去我家住就是了。”老大嫂一见孩子的气息平稳了很多,而且也不那么烧了,就连忙点头答应下来。

寡妇门前是非多,老大嫂是个观念保守,把名节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女人,要不是这样,她一早就改嫁了去。可以这么说,自从她丈夫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哪怕一个男人进过她家门。

如今听说孩子有救,她再也管不上其他的了,先把孩子治好,这是她唯一的念头。

老大嫂带着青年回到了家,她想弄点什么吃的,一来填填肚子,二来也招呼一下这个救命恩人,可是家徒四壁的,这让她犯了难,这顿没有不要紧,可接下来几天总不能让青年人饿肚子吧?

眼下临近晚上,老大嫂让青年先歇息一下,她就出去找吃的,然而一晚上下来,她在田里晃悠了好几个小时,什么都没有找着,凌晨时分只能两手空空的回到了家。

可当她刚一进门,就嗅到了一股肉香味,老大嫂咽了口唾沫,就愣在了一下,她心想哪家居然有肉吃,那也太富有了。

这个念头还没转完,紧接着老大嫂就看到了桌面上,正摆着三道菜,两荤一素,一大盘白米饭,她一下子就傻眼了,要知道这种场景,只存在于她小时候的记忆里,还是过大年的时候。

年青人从房间里走出来,笑着对老大嫂说:大姐,你回来了,就一块吃点东西吧,我都快要饿扁了。

“这,这是怎么来的?”老大嫂震惊地问道,虽然她的眼神一直盯着桌面上的菜和饭。

“趁你不在的时候,我做的。”年青人已经落座,他对老大嫂招了招手,说:“孩子们,快出来吃饭吧。”

老大嫂一转头,看到了她三个孩子,正从房间的门边,也像她那般紧紧地盯着饭菜,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口水。

这一顿,老大嫂是吃得云里云外,不过她没再问这些可口的饭菜都是哪里来的,看着三个孩子狼吞虎咽地吃着,她故意吃少了点,好让孩子可以尽可能吃饱。

等把饭吃完,老大嫂又洗干净了装菜的三只碟子,催赶着孩子们睡觉后,才坐回了桌旁,不断地道谢着青年。

“大姐,不用谢了,这还没完呢。”青年看着老大嫂,突然说道:“你知道孩子的病是怎么来的么?”

老大嫂摇头说不知道。

“你欠了债。”青年人淡淡地说道。

“我没有欠债!”老大姐连忙否认道。

打小,老大嫂的爹就教导自己的孩子一条道理,吃多少用多少是天注定,要是借钱欠债,一个搞不好就会弄得家破人亡。而老大嫂之所以嫁给她丈夫,就是她爹看上了她丈夫的忠厚老实,不料命运弄人,丈夫早亡。

况且在这年头,你想借钱,也得让别人有钱是不?她都老久没见过钱是长什么样的了。

“你的确是欠债了,大姐,而且你欠下的,还不是一般的债。”青年叹了口气,就悠悠地说了三个字:“是......鬼债。”

老大嫂浑身一震,脸也变得煞白起来,她终于明白了青年所说她为什么会欠债了,一切的缘故,都是因为那只老母鸡,可偷老母鸡的是她,又不是她的孩子,要冲就冲她来啊,为什么报应会落在她孩子身上?老大嫂自然也把这问题给问了。

青年说:祖辈犯错,祸害子孙就是这个理,你偷了别人的老母鸡,天理昭昭,报应落在你孩子身上并不奇怪。万幸的是我刚好路过这地,既然有缘,那就顺便帮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