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了一下脑袋,怎么想不起来还有这茬!

昨晚何止是没发生过什么事,发生的事可多了去了。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就由头尾,把昨晚的事有选择性地说了一遍。

大概是这样子:昨晚王军带着好几个人找了上门,想要叫王大牛去祭山神,可是在我与刺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之下,以王大炮为首的几人豁然大悟,于是就绑着始作俑者王军去了。

王大牛听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他连连说这还真奇怪了,不过他也不是老糊涂,他看了看在一旁快要憋不住笑的刺猬,就严肃地对我说:李兄弟,你该不会用强的吧!

我也正了神色,语重心长地说:王哥,犯了错就要负责,或许你觉得这么做不应该,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这么做,你就会被送去祭山神,要是你的牺牲依然改变不了什么,那就会有下一位!到头来你的仁慈一点意义都没有,还间接害死了很多人,我年纪比你小,在你面前讲大道理也就等于班门弄斧,但我需要你明白一点的是,无辜的人,没义务给犯错的人买单。

说了这么一大通,王大牛被我说得一愣一愣的,他愕然地看着我,良久,他才叹了口气,说:李兄弟,你,说得没错,我也是犯了糊涂。

我笑了笑,说你不要介意我说话不中听就是了。

我走到窗户旁,看向了村口的那块空地,然而让我有些意外的是,王军的身影也不见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被雪活埋了,还是像老村长一样,走进了山里。

可让我更意外的是,雪,变小了。

“王哥,你看看外面,雪快停了,你说是不是起了作用,山神消气了?”我惊喜的道。

虽然我不认为有什么山神,但是我相信,冥冥之中有一股意志,就好像窦娥喊冤,六月飞霜,你可以认为是巧合,也可以认为是天有所感。不过不管如何,有很多事情,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它都一直存在着。

王大牛听罢,当即就起身走了过来,他看了半响,才狐疑地说:咦?老村长和王军的遗体呢?

我楞了一下,这事我还没跟他说来着,老村长进山了。当我把这事对王大牛一说,他就皱起了眉头:不该啊......

“怎么?难道这不正常?”我心里一紧,就脱口而出问道。

“祭山神这些规矩,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我没经历过,但以前听村里的长者了解过不少,如果顺利完成祭祀,祭品是不会走进山里面的。”

“这么说,不成功的话,祭品就会走进山里?”刺猬适时开声问道。

本来,这问题我想问的,只是被刺猬抢先一步问了出来。

“不管成不成功,祭品都不会走进山里。”王大牛摇了摇头,转而又肯定的道:“这事我从来没听过,不过这雪的确变小了。”

我听王大牛说的这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心里终究是放心不下,于是我说:要不咱们去看看,怎么样?

“好!”

“行!”

一看没人反对,就各自回房换衣服,也就在这时,孙大师也醒了。

我跟他说,眼下雪变小了,你要是想出村就利索点了。

村子出了这么个邪门事,我也看得出孙大师早有去意,只不过老天不放人罢了,如今他还巴不得赶快走。

孙大师不断地点着头,说:好好好,我走,我马上走,小兄弟,那咱们就后会有期了。

他来的时候是两手空空的来,眼下要走了,王大牛还好心地送他一点干肉,让他在路上累了,好适当补充一下能量。

孙大师领过以后,屁都不放一个就快步走了出门。

我无奈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也与刺猬,王大牛一起走向了村口的空地。

积雪厚了很多,而空地上一目了然,什么也没有。我走到昨晚王军躺着的位置,用脚拨动着附近的积雪。

刺猬和王大牛也知道我在找什么,他们也加入了进来,然而半个小时以后,这片空地都让我们翻了一遍了,却还是找不到王军的踪迹。

“看来,王军真的像老村长那样,进山了。”王大牛叹了口气,眼神也转向了山脚那处。

我问:那么王哥,这事也应该解决了吧?

“或许吧,唉。”王大牛又叹了口气。

我们正想往回走,可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也朝着空地上走了过来。

等再近了点,我确认了,她是王军的媳妇,翠花,也就是死去的王二春的母亲。

翠花怒气冲冲,手里还提着一把菜刀,她人未到声先至,在这雪天里传得老远:王大牛!你害死了我儿子,又害死了我男人,今天我就要让你偿命!

上了年纪的已婚妇女的嗓门,可想而知有多刺耳,让我听得直皱眉头,看架势,是拼命来的。

要是个男人倒好,可这是个女人,我不能动粗,要是上去拦着,免不了推推搡搡,这也落下了诟病,被人看见可很难解释得清楚。

但我要是什么都不做,王大牛就得挨刀子了。

这时,刺猬轻哼了一声,说:哥,我去!

我心里一动,对啊,怎么把刺猬忘了,她能解决这个翠花这个麻烦,倒是会让我们省事不少。

“王哥,你放心好了,有刺猬在,她也折腾不了哪里去。”我出声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