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院内传来了翠花的声音。

王大牛与王大炮对视一眼之后,最终还是王大炮干咳了两声,说:是我,大炮。

“你来做什么?”翠花问道。

她依旧在院子里面不肯开门,看来警惕性很高。

“哦,嫂子,这阵子大家都不容易,我顺道过来,看你家里是不是缺点什么的,你先开门再说嘛。”王大炮面不改色的说道。

我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这王大炮,还真是人如其名,满嘴跑火车,不过善于说谎的人,心地也不会怎么样。

接着就响起了门闩打开的声响,翠花也现于人前。

我们都在两边站着,从里面门缝的视角,是看不出来外面还有那么多人的。可等翠花把门打开以后,十二个人也在她面前暴露无遗。

翠花脸色一变,就要把门关上,不过王大炮却快人一步,把手按在了门上,试问一个妇女的力气再大,也难以比得过一个汉子。

翠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也就不再抵抗,而是站定原地,脸色铁青地看着我们,冷笑地说:哼,我男人死了没几天,就都来欺负我这个寡妇了是吧?你们想怎么样,就给我划下道道啊!

我暗自叹息,这东北女人的作风,与南方女人相比较的话,一看就高了一大截,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这彪悍劲,是怎么也假不了的。要是南方女人看到这阵仗,不是我说,十个有八个脚软了。

“咳咳,嫂子,我们也就是进去坐坐,你别不乐意,大家不都是关心你嘛。”王大炮嘿嘿一笑,一个用力之下,他人就走了进去。

我们一看,也就都跟着进了内院里。

“嫂子,我听雪珍说,你家里的菜不够了是不?不介意我们看看里面还有多少吧,如果真的不够,我们大伙帮你凑点。”

王大炮说着,眼神也瞥向了菜窖子那边。

“不行!哼!猫哭老鼠假慈悲,我自个儿的事,用不着你们费心了,看完了的话就都给我滚出去!”翠花露出了些许慌张,但很快又沉稳了下来。

王大炮可不认这个账,他已经抬脚走向了菜窖子:嫂子,你也别不领这个情,我们既然都来了,那就非得帮你这个忙!

这个时候,刺猬走近了我身边,低声地说道:哥,这王大炮也是个人物,你看他做事一套一套的,可惜生在了这小村子里,要是让他出去,保不准会闯出一番天地来。

我点了点头,非常认同刺猬的说法,要是给他机遇,还真有可能成为一代枭雄也不一定。但是有一点不得不提,这世上的人才大把了,老天爷却不会给机遇给任何一个人。

如果我在现实世界,如果再给我点门路和资金,给我开一家保全公司,我也保不准是个人物,可惜如果只是如果。

如果人人有机遇,有几个会是庸才?所以幸运儿只是少部分的,大多数人,再不愿意也只能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

也有个别倒霉鬼的,就比如我。

正当我思考之际,翠花却是有了动作,她不去阻止王大炮,而是返身冲进了屋子里,没两个呼吸的功夫,她就拿着一把菜刀跑了出来。

她此时显得非常激动,并且大声的道: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一个寡妇动不了你们,但是王大炮,老娘跟你说清楚了,你要是想走菜窖子里面,我今天就死给你们看!

话音刚落,她竟然就真的把菜刀挂在了脖子上,或许是她太过激动的原因,下手太重,刀刃一贴到脖子,一道血线马上就流淌了下来。

这可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菜窖子里面有没有尸体,那还是两说,可要是因此而让翠花死于非命,到最后又找不到尸体,这个罪名可就大了去了,谁也担当不起。

我都是这么想的,更遑论平日里这些老实巴交的村民了。

王大炮的眼皮子抽了抽,也后退了两步,他连忙说道:嫂子,你先别激动,冷静。

“一大帮大老爷们上门要抄我的家,你要让我冷静?”

翠花这时有恃无恐,就上前了两步。

王大炮一时之间没了主意,他转头看了我一眼,而我则是对他点点头。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问我怎么办,而我给他的答复是,照办。他是激灵的人,我都能明白他,想必他也能明白我。

果其不然,有了我的示意,他也稳了下来,面朝着翠花说:嫂子,既然都摊明了,那我也直说,我们怀疑,咱村失踪的三个人与你有关系,而我们也就进菜窖子搜一搜,别的什么也不干。这样,你给我们进去看一下,如果不是你干的,那我们就给你道个歉,怎么样?

“道歉?道歉对我来说有什么用?”翠花冷笑着,倏地就把视线转向了我和刺猬:“除非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那么我家的菜窖子就给你们搜个天翻地覆,我也不说半句话。”

我心神一凛,就暗暗觉得有些不妙,这翠花的反应,好像有些不对劲,难道是我想错了什么了?

但是直觉告诉我,以王四两为首的三人失踪,肯定和翠花有关系,而且之前她的表现,也从侧面告诉了我这一点,难道是我疏漏了什么?

然而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要是在这个时候说算了,这不亚于耍了所有人,结果也是一样的。

这次王大炮没再征求我的意见,他爽快地拍了拍胸膛,说:好,一言为定,有什么条件,嫂子你就尽管提吧!

翠花脸上的笑意更浓,她放下了架在脖子上的菜刀,说:好,我的条件很简单,那就是,如果你们在菜窖子搜到了什么,那我任凭你们处置,不过要是没有,你们就得把这两个外来人给赶出村子,怎么样?

随着翠花的这话一出,我仿佛感觉到了,这空气更是冷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