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出了一段距离,我和刺猬就换了个方向往回走,直奔那座大山而去。

雪地难走,你永远不知道,下一脚会不会踩上一个坑,但我们都不为这个担心,不知为什么,走着走着,心情就好了起来。到最后我和刺猬,甚至一路玩闹着打雪仗,直至三个小时以后,我们走上了那座安全屋。

我们先是把屋内无用的杂物清理出去,再打扫了一下,趁着天还没黑,又去外面拾了一些干柴回来,再整理了一下床铺,才算是了事。

这安全屋只有一个炕,但是在一边却有一张原本盛着杂物的长桌子,我把被子往上面一铺,再拿来原先就放在这的一张动物皮毛做成的毯子,一盖,就不觉得怎么冷了,在篝火的燃烧下,屋内的气温也快速上升起来。

我们吃着肉干,谈论着村子里发生的事,由头到尾梳理了一遍。

王二春是被黄皮子精杀死的,这个错不了了,其后是老村长,他是被习俗所逼,把自己祭了山神,不过他又走入了山。

刺猬突然问我:哥,你说,今晚老村长,还有王军,会不会来找我们麻烦?

摇曳的火苗,衬托着刺猬略带惊慌的俏脸,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压抑起来。

“瞎说个什么呢,我们跟他无冤无仇的,他找我们干什么?再说这山里真有山神,那么他也闹腾不起来。”我翻着白眼说道。

这人,就喜欢自己吓唬自己,但是刺猬说得好像也有些道理,这个不得不防,我只是安慰她一下罢了,经她一说,其实我也紧张了起来。

接着话归正题,王军也死了,他也进了山里。

最后就是王四两,王忠,王实三人。

总结了一下,王二春是黄皮子精害死的,老村长和王军是祭山神,王四两三人失踪,是翠花所为。

前者是玄之又玄,至今我都想不明白,这老村长和王军他们是怎么自己走上了山的,而后者在我看来是人为。可问题就出在这里,又是神又是精怪又是人,都快要把我给弄糊涂了。

但不管如何,先解决翠花那事,才是硬道理,神神鬼鬼的不是还有孙大师吗,他既然去而复返,那当然就是想帮忙了。

有一句老话说得好,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

我没见过孙大师露过两手,不过他应该还是有两分本事的,要不然就他那种人老成精的老狐狸,怎么可能傻乎乎的回来送命。

我先睡了过去,凌晨时分,刺猬把我叫醒,她就躺下睡了。我和她的警觉性都很高,在野外自然是轮班值守,就算没什么意外,半夜要是篝火熄灭,那也是很危险的,你一旦不能及时醒来,就再也无法醒过来了。

我添了柴火,就坐在一旁思索着,今晚那黑影会不会来,看了一眼手表,也就是这个时候了。

可是就在这时,我猛然一惊,随即就屏住了呼吸。

我听见屋外似乎传来了一些动静,吱喳吱喳的,像是有好几个人踩在雪地上的声音。然而外面的风声有点大,让我听得不太清楚。

在这个时候,还有人在山里面走动?这打死我都不信。

妈的,该不会刺猬那丫头的乌鸦嘴有那么灵验吧?

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安全屋的门板,就响了起来,这不是敲门的声音,而是像什么在门板上用力地来回剐蹭着,划动着。

我心神一震,却变故再生!

“轰!”

木门陡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外面有东西在撞门,而我透过门缝,看着外面影子憧憧,也确认了这一点。

“轰!”“轰!”“轰!”......

一下接着一下。

毫不怀疑,要不是这间安全屋建得稳固,木门一早就被撞翻了。

见此,我就如同一根蓄满了力的弹簧,马上就弹了起来。

得叫醒刺猬才行!

不对!动静那么大,刺猬为什么还没醒过来?

我心里一沉,正想走过去看看的刹那,情况再次发生了变化。

木门不再有动静,而一声轻吟,也随之回荡在我耳中。

“月光光,照地堂......”

一道黑影,凭空出现在刺猬的身旁,他轻抚着刺猬的脑袋,若无其事地唱着摇篮曲。

我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好几秒钟才回过神。这黑影还真她妈的准时,看来还真是风雪再大,也阻止不了他唱歌的决心啊。

猛然,我几步就冲到了门边,透过门缝朝外面看去。

也就是匆匆一瞥,我看见了四道身影一闪而末。

他们走了。

我脑子再逗,也知道此事不简单,刚才这木门被撞得轰轰直响,我估计再被撞多几下,都要散架了。而且从声音上分辨,这根本不像人撞的,而是像被一块坚固的重物砸的。因为人体撞上木门,根本不可能发出那么大的声响。

我把视线转向黑影,他一来,门外面的就都走了,不得不承认,他今晚很有可能救了刺猬一命。

至于我,应该没什么问题,蜥蜴把我从二楼推下来摔在水泥地面上我都死不了,所以我还有抱着一定的信心。在翠花家里,我之所以不敢身先士卒,那是因为我害怕发生意外,万一被捅了一刀子或者被打了一枪我又死不了,这就很难解释得通。

好不容易等到他一曲终了,他也站起了身,我以为他又得向我走来,给我点提示什么的,谁知他就这么原地蒸发不见了。

黑影走了,要是门外那些东西回来了该怎么办?我一下子就傻了眼。

此时我也隐约明白,刚才安全屋木门被撞,很有可能是黄皮子精叫来的帮手,也就是说是那些精怪所为。

跟他们硬抗我倒是不太过于担心,可是刺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