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气质出众的美人便是住在翠保阁的窦修仪。晏如也没注意到在这幽静偏僻的角落里还站着个美人,她一出现,晏如便被她的独特气质所吸引。

她心想,未进宫前就听程姑姑说过,绮妃才是皇上的心尖儿人,不难推测出绮妃美貌动人。然而看到眼前这位出众的窦修仪,晏如不禁感叹皇帝的眼光尚可,同时就更对那位绮妃多了几分好奇之心。

赵姑姑向窦修仪道了句:“窦修仪万福。”晏如也行了一个平礼,道:“晏如初次进宫就见到了这么个大美人儿,晏如觉得与修仪十分有缘呢。”

窦修仪眼波流转,眼角那一颗红色泪痣盈盈欲坠,似乎在向别说诉说柔肠。既不让人感到轻佻不适,又能让人体会到万种风情。她微微侧首,粲然一笑,道:“叫我棠棣就行了。本该是请妹妹进翠保阁里喝杯热茶,但妹妹刚入宫,还要收拾一番,我就不留妹妹了。”

晏如大方行礼:“多谢姐姐体谅,妹妹就先行回宫了,等收拾稳妥后再向姐姐请安。”

棠棣侧身,爽快道:“妹妹自便。”

告别了窦修仪,晏如一行人接着向前走去。晏如略一扬眉,采葛悄声问道:“赵姑姑,窦娘娘是哪里人呐?”

赵姑姑小声介绍道:“窦娘娘的父亲是泰州通判,皇帝继位那年选秀入宫的。”

娥眉说道:“窦娘娘生得真美,感觉性子也很直爽。”

赵姑姑见四下无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采葛见了,又从怀里掏出一支黄金簪子,又塞到赵姑姑的手中。这支簪子样式倒不见得多好看,但是确实是实实在在的赤金打造的。

“窦修仪性子是很直爽,所以难免有时会得罪人。”赵姑姑解释道。

“呐!降萼阁就在前边了!”赵姑姑知道这趟行程要结束了,心里一阵轻松。

晏如、娥眉、采葛向前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花园,只见花园里佳木茏葱,种的都是耐寒的树种,现在基本还绿着。朵朵紫色野菊围着篱笆栏怒放,如天上的繁星点点。

往深入走去,能看见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

娥眉一声惊叹:“这降萼阁真是美如仙境!”晏如微微一笑道:“确实风景优美,配得上降萼阁的名字。”

赵姑姑松了松酸痛的小脚,道:“这里的布局都是按照先前吴淑妃的喜好来的,院子里的栀子和野菊花都是吴淑妃自己亲手种植。另外,南边的苗圃里全是百合花,夏天开花时,每个从降萼阁经过的人都要停住脚步,嗅嗅这百合的香气。”

“吴淑妃的心思真巧,换做我,是断断打理不好这样一个大花园的。”晏如由衷赞美道。

赵姑姑道:“昭仪娘娘别愣着了,里面就是降萼阁的主殿了。”晏如这才带着娥眉与采葛踏入正殿。

还未入殿,数十个女仆和太监在一位沉稳的姑姑的带领下刷刷下跪,齐齐喊道:“恭迎昭仪娘娘入宫。”

晏如带着得体的微笑,却并未让她们起身。她仔细审视了一番跪在地下的宫女和太监,这些仆人穿的干净利落,长得也都清秀端正,跪地的动作也整齐划一,晏如未发话前,全都低着头静候发落。一瞧就知道训练有素,是宫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