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山煜本是想借着绮妃的话来羞辱宋山潜,让堂堂的七王正妻像舞姬一样跳舞,给大家取乐,这传出去只会让人更加轻蔑亦邻真班公主,同时也会看不起七王本人。

晏和见自己的姐姐要趟这趟浑水,不由地着急起来,给对面的姐姐使眼色,而宋山潜注视着跪在地下的晏如,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与心疼。亦邻真班眼神依旧迷离,摇摇晃晃站了起来,道:“好啊,既然……这位……这位是什么人?”

旁边的宫女扶稳了亦邻真班,提醒道:“这是宫中新来的何昭媛。”

“哦,何…何昭媛,嗯,何昭媛。既然昭媛娘娘也要与…与…本王妃共舞,那本王妃岂不是要跳你们汉族女子的舞了?”亦邻真班微醉,摇晃的身躯让人联想到风中微拂带刺的玫瑰。

宋山煜对晏如的挺身而出略有些不满,若是自己后宫中的妃嫔也来跳舞,那样就算不得羞辱宋山潜夫妻二人了。于是宋山煜道:“何昭媛前不久不是病了一场吗?身子还未痊愈吧。舞得了吗?”

棠棣小声咳了一声,示意晏如顺从皇上的意思。晏如却坚定道:“谢皇上的关心,臣妾得风寒已经是一月之前了,现在并无大碍。”

郑玥并不知晏如与亦邻真班乃是旧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晏如为何要在此刻忤逆皇上的意思,一心要解救这个处在尴尬境地的七王妃。莫不是——何晏如对七王余情未了,不想看自己曾经的情郎受这样的难堪?郑玥眼波一转,暗自有了主意。

绮妃在一旁舀了勺苹果蜜桔蜂蜜水,小声嘀咕道:“昭媛想出风头想疯了吧?”

“今日是除夕家宴,何昭媛是想为大家献上一舞助酒呢。要不这样,本宫想着,何昭仪是汉人,并不会跳胡旋舞。听说七王妃来到京都也有些年了,汉人的舞一定跳得很不错吧?要不,何昭媛与七王妃共舞一曲白纻舞吧。白纻舞乃明年最为普通的舞,女儿家家都会跳的,七王妃与何昭媛可有异议?”郑玥开口道。

人人都知亦邻真班公主嫁入七王府不过几月,且与七王一心扑在羊毛买卖上,从未听说过七王府请过什么教舞的姑姑,这让亦邻真班去跳白纻舞,也分明是想看她出丑。

宋山煜微微一笑,道:“朕觉得皇后的主意甚好。”

六王爷拍手道:“白纻舞就白纻舞吧,管他是什么舞,能助酒助菜就行了!”

亦邻真班道:“本王妃不会跳这什劳子白纻舞。”

晏如几乎与亦邻真班同时开口道:“臣妾愿意和七王妃共跳胡旋舞。”

亦邻真班的眼神不再迷离,往日的一幕幕重现在眼前。

“唯西,你会跳胡旋舞啊?以前怎么没见你跳过?你可比那几个胡姬跳得好看多了。你教教我吧,行不行?”晏如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不是我不肯教你,跳胡旋舞可辛苦了。我娘以前教我跳时,总逼我喝醋,我现在穿着鞋袜,你看不到我的脚因为练舞变成什么样子了,你看了就不想求着我教你了。”自己当初是那么回答的。

“求求你了好唯西,我特别想跳舞旋舞,你就教教我吧,我什么苦都能吃的。”当时晏如苦苦哀求自己。

“好好好,那你可不要半途而废。”自己终于答应了晏如。

晏如的声音和现在重合起来:“臣妾会跳胡旋舞,愿意与七王妃一同献舞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