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殿今日布置的华贵而又奢靡,三级台阶上的主位的周围摆了十几盆大红的牡丹,一色的青花瓷盆莹白如玉,其上绘着的雄鹰亦是栩栩如生。

上好的金丝楠木矮桌两边排开,上面尽数放着金杯金碗,宫女捧灯样式的烛台,无一不是做工精良,价值不菲。其下的粟裕软垫皆是以云罗相裹,暗黑的颜色在烛光下闪着柔润的光泽。

楚南弦与拓跋昊自汉白玉石铺就的台阶上缓缓走来,两个同样出色的男子站在一起,气势亦是不分上下。

“大夏拓跋昊参见皇帝陛下,愿陛下平安康健”

“儿臣参见父皇”

“五皇子请起,弦儿也起来吧!”

景帝穿着身明黄的龙袍,一头的黑发已暖玉发冠束起,深沉的眸光里浮着笑意,威严又不失风度。

“五皇子一路舟车劳顿,不知可还适应?”

“多谢皇帝陛下关心”拓跋昊将手放于胸前,微微福身行礼后又起身直视主位之人“我大夏男儿都是马背上长大的,这点劳苦在我们眼中算不上什么!”

男人微微挑眉,目光张扬,语气里有难以掩饰的傲气。

“恩”景帝脸色微沉,眼底的笑意也渐渐敛去“朕确实听说大夏百姓时常要四处找寻草场,居无定所,想来也是已经习惯了漂泊的日子”

“皇帝陛下说笑了,我大夏儿女性子自由,随性而活,自是不能与喜好安逸的祁国百姓相较!”

景帝嘴角几不可见的勾了起来,他欣赏拓跋昊的不卑不亢,又为能征服这样嚣张的大夏国而心生傲气。

主位上的男人对着楚南弦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坐下,而后又看向了大殿中挺直着身子的拓跋昊。

“你们派人送来的礼单朕已经见过了,那些个马匹确实是喜欢,五皇子回国之后,还要替朕多谢大夏皇帝”

拓跋昊在行至同城时就已经派人先行将礼单送至京城,景帝早就已经看过,此次大夏也算下了血本,单**的战马就送了三百匹,其中公马就有两百匹。这品种纯良的公马是可以和母马配种的,这样算来,等个十几年,祁国的好马就会有许多了。

再加上各类的兽皮和珍惜的药材,大夏这次送来的都是好东西。

“皇帝陛下”拓跋昊不急不缓的掀了掀眸,嘴角弯起的那抹弧度像是一轮下弦月“我父皇知道您是个英雄,猜想您定是爱马之人,所以特意命我带来了一个特别的礼物送给皇帝陛下,是一匹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还请皇帝陛下收下!”

“哦?”景帝眼睛里闪过一道兴味的光,景帝年轻时也曾血气方刚,弓马骑射是祁国皇子数一数二的,对于汗血宝马,以前也只是听过而已,还从来没有真的见过,突然听拓跋昊提起,不由来了兴致“如此朕倒是要好好歇歇大夏皇帝了!”

“祁国皇帝喜欢,想必我父皇也是高兴的”拓跋昊略一垂首,傲气不知不觉中敛了许多“另外,还有一匹汗血宝马父皇特意吩咐送给离王殿下的,离王是贵国戍守边疆的大将,与我大夏也是多次交手,父皇敬佩他是真正的英雄,所以也愿将汗血宝马送上!只是,我这大殿里似乎并没有离王殿下的身影,难不成离王是不屑与我同殿共饮吗?”

拓跋昊的话音刚落,楚南弦和楚胤尘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许多,大殿的其他大臣也是脸色各异,只有主位上的人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了两声,显得极为兴奋。

“五皇子哪里话,离儿的性子朕了解,断不是你想的这般,只是你来的不凑巧啊,他刚成亲,还是新婚,总要多陪陪他的王妃,他的那一匹汗血宝马朕就替他收下了,五皇子,你既来了祁国,朕自会让人好好招待你,这几日你就享受享受祁国的风光,看看祁国的风土人情,等你回了大夏,总不至于觉着白走这一趟!”

“拓跋昊多谢皇帝陛下,只是我与离王虽从无交情,可我倒是对他十分钦佩,离王大婚,我总应该另奉上一份贺礼,不知皇帝陛下可否安排我见上离王一面呢?”

景帝一手执起酒杯,一手轻敲着桌子,他早就传旨下去,让所有人都不得再提起离王的病情,又让人到处去散播楚夜离为陪伴新婚妻子而不愿入朝的消息,让这件事变得扑朔迷离,所以,他不觉着拓跋昊已经知道了真相。

“可以,不过,倒是不急,五皇子不妨先坐下,品品祁国的美食,美酒”

拓跋昊知道今晚也不会问出什么,顺从的点了点头,坐到了大殿里唯一空出来的位置上。